深夜背诗,第二天还要早起的结果就是黑眼圈大驾光临,双双耷拉在因为早起而无神的眼睛下方,头发没有干透就睡,今早起来也乱糟糟的,徐余鹿站在全身镜前懊恼地抓着头发试图将它梳理得更加帖服一些。
烈日曝晒,乡下果园蚊虫也多,在徐母的叮嘱下,徐余鹿放弃了一贯以来的裤衩短袖,换上了长袖和运动裤,背着帆布包里面塞满了要装橘子回来的袋子还有花露水,戴上了徐母特意给准备的遮阳帽。
这个帽子不知道徐母上哪买的,宽大的帽檐确实是成人款式,但是点缀了看起来跟成人不怎么搭的粉色蝴蝶样式的塑料装饰。
徐母看着她乖乖戴上了帽子,在一边点点头,“嗯,好看。”
“那我跟你换一个?”徐余鹿转向徐母,指着那朵展翅的蝴蝶。
“还是算了。”
徐母也不喜欢那个蝴蝶结,她试过拽下来,但是太过牢固 ,正好给了徐余鹿。徐母看了眼手机,催促的消息不断闪出,“哎呀,快走吧,人家已经在等了。”急匆匆拿好东西拉着徐余鹿出门。
雾气弥漫,迷失了成栋的高楼和街道,出了小区门口才看到一辆大的面包车,车的外观有些斑驳,崔阿姨在窗户上向她们招手:“哎呀,鹿鹿你俩快点快点,待会儿去晚了的话,太阳就出来了。”
“来啦来啦,鹿鹿快跟上。”徐母应和着。
母女俩一路小跑去跟大部队集合,一共就四个人,徐余鹿乖巧地跟她们打完招呼,想跟着母亲上车的时候被崔阿姨拦下来。
“哎,鹿鹿你容易晕车,已经给你留了前排的位置,你去车头坐吧。”
车头人少,视野也宽阔,还有窗户。徐余鹿小的时候容易晕车常常是二十分钟路程的颠簸都受不了,每次都呕得天昏地暗,坐车的时候一定得靠窗才能缓解一些。长大之后坐得多了也就习惯了,但是还是喜欢靠窗。
徐余鹿帮着拉好车门,将后座留她们老姐妹几人说话,拉开车头的位置坐了上去,一行人除了崔阿姨陈阿姨外还有一个当司机的陈伯伯。
关好车门,她第一时间把窗打开,清晨的雾气透进来,须臾间便弥漫开。
“系好安全带。”
徐余鹿听到驾驶座上的人开口,心中顿时大骇,记忆里尘封许久的声音依旧如当初一般的温润,不着丝毫的温度。
不是陈伯伯吗?徐余鹿难以置信地往边上看,何哉保持着紧握方向盘的姿势与她对视,目光淡然,徐余鹿此刻脑袋很大,就应该乖乖待在家里长蘑菇的,就出来那么一次都能碰上,老天,是不是没长眼睛啊!
“陈伯伯突然肚子疼来不了了。”眼里的讶异过于明显,何哉回答了她内心的疑问,也像是对车里其他人交代清楚事情原由。
徐余鹿无论心里有多震惊,面上也要强行保持着镇定:“啊,噢。”接着赶紧收回眼神,她怕再对视下去自己心里想的何哉都看出来了。
陈阿姨声音洪亮在后座抱怨道:“这个老头总是关键时候掉链子,还好有小何在家里能帮我们开车。”
徐母此刻才反应过来,她就算今天这个后脑勺怎么比以往的更加浓密:“哎呀,是小何啊,我就说怎么今天老陈的背影那么瘦。”
陈阿姨面露不屑,吐槽起自家老公毫不手软:“那他得回到二十年前才能有这个身材和精神气了。”
崔阿姨失笑,推着陈阿姨,“行了行了,你总是背地里跟我们吐槽他,还以为你们多大仇是的,完了,两个人一见面就好得不得了。”
被拆穿的陈阿姨默默别开脸,徐母则哈哈大笑起来。
徐余鹿此刻真的好想逃,但凡她坐在后座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难以想象今年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待在这个局促这个小空间里。
她干干地笑道:“啊,这样吗,陈阿姨你记得喊伯伯去医院看看需不需要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