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谢谢,谢谢。”老妇人接过递来的粥和馒头,随即朝着对面的年轻娘子道谢:“苍天保佑,赵知府真是大善人!赵小姐就像仙女一样!”
此时即将正午,日头正盛,老妇人站在毒辣的阳光下,脊背佝偻却仍仍在感激地道谢。
对面的年轻娘子对老妇人笑着说:“阿婆,快寻一处阴凉地吃吧,别饿着了。”她身着浅色衣衫,发髻简单用簪子簪起,说话时流苏浅浅摇曳。
听了小娘子这番话,老妇人这才拿着粥和馒头离开了。看老妇人后面没有人了,赵时玉这才松了口气,头微微有些疼,索性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闭眼小憩。
“小姐?莫不是又头疼了?”一旁正在收拾东西的小侍女看到赵时玉的样子,急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走到她的身边,轻轻为她按摩着太阳穴附近。看着自家小姐未施粉黛略显苍白憔悴的脸,有些心疼地絮絮叨叨地继续说着:“小姐您不舒服就跟奴婢讲就好,可不要硬撑着,您才刚清醒,大夫说不能多操劳要多休息……”
赵时玉睁开双眼,眉如墨画,一双眸子顾盼生辉,撩人心怀,没有血色的唇带着一丝病态,有些无奈的开口:“忍冬,扶我起来吧,我们先回府。”
听到赵时玉的话,忍冬这才停止了自己的话,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家小姐起来。正准备离开粥摊回府时,刚好看到远处正在朝着这个方向走的一群人。
为首的两人,其中一个便是她的父亲——如今的浙州知府赵毅中。另外一名男子身形修长,着一身鸦青色衣袍,墨发用一小冠束住。他眉目低垂,似在认真听着身边赵知府所说的话。突然,似是有所感觉,男子抬头刚好与赵时玉的眼神对上。
盛夏时节的正午,没有一丝风。
视线对上之时,赵时玉感觉自己脑中一瞬间好似要涌出好多东西,许许多多模糊的人影像是在她脑中上演皮影戏一般,可她却抓不住任何一幕。奇怪,阿娘说她因为先天不足,出生后便像失魂一般没有思想只会吃睡,那这些东西是什么?
对面男子看到赵时玉后脸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瞬间又被他遮掩。
身边的赵知府也有所察觉,转头看到自己的小女儿在看着他们这边,也停止了向郑砚介绍浙州大水的情况,看他盯着自己的女儿便开口介绍道:“王爷,那是下官的小女儿,如今正帮着施粥。”
“赵知府是个好官,令千金也是人美心善。”他的唇角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浅淡的仿佛夏日的凉风,带着清凉,却有种冷淡的意味。
“王爷谬赞。”说着,一行人走到粥摊前,赵知府随即向赵时玉说明身边人的身份。
其实赵时玉早就猜到了此人的身份,现今浙州受灾,作为通商种植大州,朝廷不能放任不管,于是摄政王主动请任前来治理,现在看来这位男子便是那位传说中的摄政王了,没想到会这么年轻。她微微弯腰,向郑砚行了一礼。
郑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场面一时十分安静。
赵知府首先打破安静,看向郑砚:“王爷,先去下官家用饭吧,您也累了一晌午了。”说罢又看向赵时玉:“杳杳,累了吧,快跟父亲一起回去。忍冬,仔细扶着小姐。”
“诶,老爷放心,奴婢会小心的。”忍冬站在赵时玉一侧,乖巧的应着。
郑砚这才移开目光,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后迈开步子向前走去。赵时玉也由忍冬扶着跟在他们身后。
八月,刚刚经历过一场天灾的浙州,往日的烟柳繁华早已不复存在。突然袭来的台风暴雨引发洪水,数顷良田中的作物被淹没,低洼处的住宅商铺浸泡在还未退去水中,百姓流离失所,只得暂住在官府临时搭建的赈灾棚之中。
好在知府治理得当,再加上朝廷的关注,到了今天情况已经有所好转,灾民们不必担心饭食问题,大水退去的地方也在加急修建着住房以供灾民居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