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门打开,众人准备已久,死囚们发声喊,拼命顶着芦席草束冲出去,迎面一阵箭羽,纷纷射在草束之上,两边步卒急忙持刀砍来时,二三十名死囚牢从草席里拔出兵刃,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与步卒拼命。
吕提辖大怒,起手砍死三两个死囚,但闻一声暴喝,人群中挤出病尉迟孙立来,手起一枪,刺倒吕提辖,众军卒大乱。
月渎和孙立当先,杀开一条路,冲出县衙,但闻尘土飞扬,大队人马正在县衙外严阵以待,原来死囚牢外地方狭小,只能排布开两三百兵士,除了五十箭手,步卒更是不多,所以挡不住孙立和月渎两个大虫,骑射兵卒,一阵乱射,躲不迭的,都被射死,月渎眼乖,拉起陆云峣,躲入县衙,关闭了门,孙立等人也只得暂时退却进衙门躲避。
伪军攻入衙门,孙立大喝一声,守住门口,一阵挑杀,杀死十余人,伪军惊惧,纷纷退避,又调来弓箭来射,孙立早已闪入县衙,关闭大门,佐官们商议了一回:“用火箭。”
因郓城县事急,济南府距离郓城又远,故而这支马步兵却是一支轻装兵士,并未携带粮草辎重并攻门发火之物,只得紧紧围了,就地征缴硝磺之物。
众死囚伤亡二十余人,其余的几乎人人带伤,眼见突围无望,纷纷哭泣:“到底是免不了一刀。”
孙立道:“县衙之内,都是附逆伪官,何不杀尽,报了罗织之仇?”
众囚徒一呼百应,涌入县衙,走不迭的官吏,都杀死了,寻到二堂,县官已经不知去向,连妻女家眷也早已安置在城外,更寻不见宋清和徐蘅的踪迹,陆云峣恨恨道:“只是丢失了那药方,实在可恶。”
索性放了一把火,烧了县衙,正待突围,只是箭矢如雨,突不出去,孙立喟然长叹道:“天教我等亡命于此!”
火箭备好,一齐射来,把县衙大门毁,又去城头调运来器械,列起冲城木,直把墙壁也推倒了,孙立眼看情势紧急,招呼众人,舍命杀出,须臾折损大半,眼看突围不出,但见县城外围,世面火起,街上百余人敲锣鼓噪道:“张邦昌与金人,要屠戮郓城县民,想逃命的,都随我杀尽伪军,一起挣扎个活路。”
那些百姓,平日受伪齐管理盘剥日久,又见大军侵早而来,随即县衙并城中四面起火,无不惊惧,见有人挑头出手,纷纷跟随,霎时百余之队汇作千人之众,一齐冲向县衙。
伪军佐官们笑道:“不过是些泥腿子,倒来找死。”分五百马军去斩杀,殊不知那百余人当先,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燃起硝石硫磺之物,战马纷纷流涕顿足,趴倒在地,再也不肯上前,反而把行伍冲乱,当先一名矮胖妇人,手持两把泼风刀,排头砍来,伪军连忙弃马对垒时,百余人各个勇猛,只杀的血流成河,顿时叫道:“这些都是跳篱骗马的强贼,不是寻常农人!”
纷纷抱头鼠窜,逃回本阵,那百余人分作三队,并力上前,身后千余百姓,紧跟其后,声势巨大,佐官急忙御敌时,那黑矮妇人早就滚至面前,一刀砍断马蹄,跌落马下,尚未起身,旁边一支钢鞭半空中打下,把半个天灵都打碎了。
后队大乱,纷纷后退,反而把与前队挤作一团,互相践踏,孙立见状,腰间抖出一段铁链,枪鞭并用,趁机杀出一条路来,伪军大溃,四散奔逃。
原来犹豫不决的百姓,都在窥探张望,见伪军溃散,也纷纷跳出来,三五成群,斩杀落单的伪军出气,阖城暴乱,孙立等人追至城头,守城小吏在高处早看见一城之人,争着来杀人,先吃了一惊,弃了城门,带着守门兵士,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众人死里逃生,只是痛快,一一见礼,原来那黑矮妇人,正是顾大嫂,使鞭的,却是孙新。那百余人,正是邹润原来登云山的伴当并酒店心腹伙计等人,另有两筹好汉萧让、金大坚,也在其中。
孙立致谢毕,唤了孙新,训斥道:“你打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