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形势危急,陆云峣当机立断:“我来断后,你们速速跳河逃走。”
霁无痕上前一步:“我与你并肩作战。”
陆云峣道:“少废话,你身上有伤,留下来只是拖累我。”
霁无痕道:“我若是突围而去,来日遇见白夕汐姑娘,要如何交代?”
陆云峣不想废话了,喝道:“虬龙大哥,跟你的兄弟护住官家,杨提辖,你护住伤患。”
杨志冷哼道:“他不过肩窝被扎了个对穿,脚又没伤,还要人保护?洒家留下来,与你杀尽这几百军兵。”
虬龙面带难色,杨志回过头来,叱道:“抓紧滚蛋,护好官家,否则一个也走不了。”
虬龙叹了口气,喊道:“阿狐,背起官家,走!”
霁无痕拔出曲剑,右臂却不灵便,只得换了左手,喊道:“两位保重!”
云都统笑道:“走哪里去!”
麾兵一拥而上,杨志一手提刀,一手持枪,大喝一声,直冲过去,陆云峣赶紧挥舞短矛,护住他的身后,两人一攻一守,默契无间,杨志只顾杀人,陆云峣全力替他拦遮,只是片刻,就杀死了四五十名兵卒。
侥幸从他们身边冲过去的十几名马军,虬龙钢刀挥舞,大喝一声,剁下一只马头,那匹健马噗通倒地,反倒把后面的骑兵绊倒,虬龙手起刀落,杀的未曾脱逃一个,霁无痕和阿狐,早就潜入河边芦苇丛中,消失了身影。
云豹大怒,亲自督促两名副都统,率领百十马军,前去追捕,自己带了余部,把杨志和陆云峣围在垓心,杨志和陆云峣左冲右突,只是突不出去,杀至手臂酸麻,气力将尽,兵马被杀退三次,又整队四面合围而来。
陆云峣看了眼杨志,笑道:“杨提辖,想不到我们会死在此处。”
杨志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死则死矣,有何惧哉!”
兵马再次逼近,但见远处尘头大起,一队骑兵,约有千人之数,沿着大路赶来,当先一将喝道:“尔等是哪路兵马?速速缴械,否则格杀勿论。”
云豹大吃一惊,赶紧命令军士扎住阵脚,硬着头皮打马上前:“你们莫非是大宋的兵将?”
为首一名银袍将军笑道:“赵构下落不明,如今天下无主,唯有德者居之。我乃曹公帐下先锋大将杨再兴,追击岳飞溃兵至此,你们又是什么人?若是岳飞党徒,放下兵刃,本将军素不杀降。”
云豹松了口气,禀道:“我等是夜郎人,有几名贼寇劫掠领地,不得已聚众追剿,并不敢与将军为敌,我等这就让开大路,让将军通过。”
杨再兴道:“你这厮,贼眉鼠目,莫非有诈?我问你,南边路口,你们围了什么人在那里?”
云豹道:“不过是两个蟊贼。”
杨再兴笑道:“你这厮,欺我无智?如果只是两个蟊贼,你们百余人围了,都不敢上前,定是江湖好汉人物在里面,等闲几十人近不了身。如今曹公招纳天下豪杰,求贤若渴,好歹让我见上一见,若是一般的歹人,我替你们取了他们首级;若是有本事的好汉子,我替他们讨保。”
云豹不敢强拗,只得拱手道:“久慕曹公仁德之名,看在曹公面上,敢不遵命?”
杨再兴带着十余骑,打马上前,驱散补足,只见血泊之上,伏尸近百,两个好汉,相互搀扶,怒目而向:“你这厮,趁着人多来围我们,若是好汉,敢来单挑吗?”
杨再兴大怒:“我好心来给你们条生路,你们竟然如此不识抬举。来来来,你们两个一起上,我若动用一兵一卒,不是好汉。”
夜郎兵士见他英武,心生胆怯,纷纷后退二十步,围个圈子,而杨再兴的骑兵唯恐有诈,也赶过来,围个更大的圈子,把几百步卒围住。
杨志大怒:“洒家何须以多欺少?”挺枪持刀,摆个旗鼓,杨再兴见了,绰起钢枪,跃下马来:“借着马力赢你,不算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