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所见,溃卒、难民无数,蜂拥挤在官道上,到处都是劫掠的乱兵,陆云峣不忿,打翻几名兵卒,大喊道:“你们不保卫百姓,当什残害无辜的凶手!”
那帮溃兵有三五十人,围个圈子,一起道:“老子在前线抗击金军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大军败了,我们就地征缴些军饷,还要赶去厮杀哩!你这刁民,误了军国大事,只能当作暴民,就地剿杀了!”
陆云峣大怒,一柄哨棒使出,打的那伙溃兵四散而逃,十几名父老,跪地拜谢:“多谢好汉相助。”
陆云峣赶紧下马,扶起一位耆老,问道:“老丈折煞小子了,你们为何逃难至此?”
耆老答道:“金人从太原出关,直取京师,沿路郡县闭门自守,放出官道给他们走,我等惧怕金人二队前来,不得已预先避难。可这伙军爷,以勤王为名,却又迁延不进,只顾抢掠小民。”
陆云峣眉头皱起:“金人不过百万人口,我大宋有几千万人口,怎么如此不自量力?”
耆老流出泪来:“论兵力,禁军数量是金兵的十倍,加上各道州府县护城兵士,几十倍不止。不过,好汉也看到了,征田虎、除王庆、剿方腊,官家是不遗余力、无所不用其极,而一旦金人入侵,就立马成了怂包,不但不肯出战,而一昧主和,白白断送了几百里山河,连太原都失陷了。”
陆云峣心情不快,仰天长叹道:“残暴于内而谄媚于外,王气终也!”
听说金人要取东京,心急如焚,告别难民,直奔东京而去。
东京城已经被围住,怎么可能轻易过去?也有如陆云峣这般有亲友陷在东京城里的,在高处遇见,呼号不止,哭的呼天抢地,却引得金人闻声来掳掠,正慌乱间,人群中出来一筹好汉,喝道:“大家勿乱,我乃南海观世音座下凡家弟子,看我破敌!”
众人哪肯听他言语?只是逃命。那汉从包裹里取出八卦衣,戴上五老冠,掣出乌剑,念念有词,问道:“需要六十四人配合我施法,有不怕死的好男子吗?”
陆云峣见他不慌不忙,况且刚刚经历过灵异之事,心想:“难不成真有道术?他不逃命而去,若是没有些道行,留在这里只能被金人害了。”
于是慨然下马,喊道:“我愿意!”
难民见有人出面,又见金人围山,也有些胆大的,振臂而出,那汉挑选了六十四个健壮的,说道:“我这就起了‘六丁法’,你们只管跟我下山。”
乌剑高举,念念有词:“疾!”
刹那之间,六十四人头顶,升起六十四个乌甲神将,擎着巨棒,面目狰狞,把那汉拥簇在中心,发声喊,齐冲下去。
金兵吓了一跳,弯弓去射,怎么能近得了神将半分?须臾冲到眼前,巨棒一舞,血肉横飞,金人相顾失色:“刀枪不入,一棍扫死十余个,怎地抵挡?”眼看打不过,丢盔弃甲,抱头逃命而去。
那汉却是步行,追不上金人骑兵,回头招呼说:“百姓可以跟紧了,随我入东京勤王救驾!”
众人见他施展神通,杀散金兵,纷纷下拜:“全凭好汉救命!”
那汉带着六十四具神将,向着围城金兵冲去,金人箭弩如雨,只是射不进,百姓们踊跃欢呼,直直跟着神将破阵而入,城头上宋军见了,面面相觑:“天官显灵,吾等有救了!”
赶紧放下吊桥,迎入这一簇人,并近两千百姓,都放进了,钦宗皇帝闻报,亲自降阶出迎:“道长来救,寡人替宋民致谢。”
那汉收了神通,汗如雨下,赶紧跪地道:“草民一介白衣,怎受得起天子降阶之礼?恳请吾皇回銮。”
钦宗见他颇知礼数,谈吐不凡,心下大喜,迎入宫苑,赐宴犒赏。问及名讳,那汉道:“草民郭京,于岭南为戍卒,服役期满,回东京探亲,路上梦见观世音菩萨,收为弟子,传授六丁天书并奇门遁甲之学,见金人围城,故而起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