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投西,只管赶路,直到夜晚,方才停下脚步,却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阮小七看了一回:“只好在林子里住了。”
贝鲤道:“打个茅庐,也好遮蔽寒露。”一齐动手,就山间搭起一座窝棚,韩世忠说道:“我们男人守夜,让妇孺入内安歇。”
贝鲤说道:“明日还得赶路,不能都虚耗了精神。不如这样,让老弱妇孺歇息,我们俱是习武之人,能熬得住,分为两拨,轮流守夜。”
阮小七道:“如此甚好。韩将军,你与陆兄弟一拨,我与贝姑娘一拨。”
分拨已定,阮小七与贝鲤去窝棚外休息,韩世忠与陆云峣一明一暗,充当守卫。
直到三更,阮小七和贝鲤从窝棚两侧走过来:“你们去休息。”
陆云峣道:“我再守会儿不打紧,让贝姑娘休息。”
贝鲤瞪了他一眼:“何必看轻于我?”
陆云峣不欲生事,拱了拱手,去歇息了。
阮小七避嫌,升起篝火,坐在火光之下。
陆云峣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到终南山,怎么能睡得着?挨至四更,韩世忠已经鼾声响起,阮小七与贝鲤却在说话。
陆云峣竖起耳朵,但听贝鲤说道:“你既然认得我,为何装作不认识?”
阮小七道:“你改名换姓,我又何必拆穿了你?”
贝鲤说道:“你不怕我在路上偷偷杀了你?”
阮小七道:“你都不怕我暗杀你,一路跟随,我又何必怕你?”
贝鲤说道:“暂时跟随,只是聚在一起求个平安而已,待到了终南山,我归返漠北之前,与你必有一战。”
阮小七道:“自当奉陪。”
谈话戛然而止,夜色沉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陆云峣却寻思道:“这贝鲤和阮小七认识,为何都装作不认识的模样?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让贝鲤非要与他一战?”
夜露打下,却是生寒,陆云峣紧了紧身上的衣衫,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天亮之后,吃些干粮,继续赶路,韩世忠道:“前方乃赤松岭,历来为强人出没之地,我们拥簇着若干细软,需要当心。”
阮小七笑道:“若是遇见蟊贼,正好舒展些筋骨。”
一行人仰仗手段高强,倒也不惧,大喇喇走上赤松岭,梆子响处,早有几只搭钩乱蹿过来,众人早已提防,拿出器械,纷纷拨开。
又听一声喊,套马索袭来,阮小七是个孝子,一路给老娘牵马坠蹬,倒也不惧,朴刀挥舞,一刀把套马索砍作两段,喝道:“何方蟊贼,素来受死!”
可他那嫂侄,猝不及防间,被套住马头,发力拉入路边草丛中去,只听一声叫声传来:“叔叔救我!”
阮小七大怒,挺着朴刀,直追过去,不提防草里探出一只长枪,枪杆一拨,就把他绊倒,发声喊,草里窜出十几个强人,把阮小七按住,拖入草里去了。
陆云峣见了,说道:“循着草中脚步声,略知他们藏身之处。贝鲤,随我去救人,韩将军护住阿姆。”
提着哨棒,抢入没腰的草丛中,一棍打去,直把一个强人打翻,剩下的十余人见被看破行藏,一起直起腰来,把陆云峣和贝鲤团团围住。
陆云峣喝道:“你们捉了他们去哪里了?”
强人们笑道:“去见了阎王老子。”
贝鲤已经不耐,胡刀挥舞,瞬间杀倒两个,陆云峣又拿哨棒来帮助,打翻七八个,剩下的发声喊,仗着熟知地理,飞快的攀下岭子,向着山腰奔去。
陆云峣起身去追,贝鲤劝住道:“恐有埋伏,暂时按捺。”
就草里提起被打翻的几个强人,抓过来一个,问道:“你们是何人?”
尚未等那人回话,一刀剁去了脑袋:“既然是个哑巴,留你何用?”
回头望去,那伙强人跪地叫苦不迭:“好汉,手下留情,如此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