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贯忠毕竟是不世出的人物,马上析明毒性:“这是寻常山间的蛇毒,北方的蛇毒,多不致命,只是让你难受,痊愈后蛇毒被吸收,反而有好处。”
陆云峣大叫道:“蛇毒为什么会让人肚子疼?”
许贯忠说道:“这是幻痛,其实这种蛇毒不会让人肚子疼,你是提防吃东西中毒太过分了,稍微中点小毒,就以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肚子就首先疼起来。不过啊,这是好事儿,出现幻痛,而肚子却不该痛,这不就说明你已经隐约突破了一些五感限制,开始对危险发出不一样的信号了?”
陆云峣并没觉得受了鼓励,反而抱怨说:“我师父怎么会有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下毒法子?”
许贯忠说:“走跳江湖的好手,哪有几个被毒药毒杀的?毒药杀人,跟刀枪剑戟杀人没有二致,预防被人下毒,是江湖好手的基本功。要想避免被人下毒毒杀,首先要学会如何下毒,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陆云峣低下头:“我不懂。但师父下毒手法这么诡异,当个使毒的行家不也能在江湖立足吗?为何还要每天苦练武艺器械?”
许贯忠说:“自古善水者溺于水,善射者亡于射,即便是将军,也难免阵前身亡之时,你师父若是凭借毒术扬名立万,他来我家里时,我就不邀他双棒切磋了,而是万毒宴伺候了。”
陆云峣由衷的佩服:“许先生您琴剑双绝,武艺与师父不相上下,又广知天下地理、海外诸事,还能排布万毒宴、精通岐黄解毒诸事,为何江湖中不见您的名声。”
许贯忠说:“我比较惜命而已,如果我在江湖上有了偌多名头,使毒的来找我比试毒艺、使棍棒的来找我踢馆切磋、做公的来请我去破除疑案,我得多忙啊,况且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指不定哪一次切磋失手,就被人大卸八块了。”
陆云峣再度被折服:“真隐士也!我也情愿做个先生这样的人物,淡泊名利、悠哉度日。”
许贯忠笑了笑:“你能耐得住孤峰冷月、放得下名利束缚?”
陆云峣点点头:“我能。”
许贯忠根本不信他:“拉倒吧,你师父这样的人物,都放不下祝家庄一方百姓,慨然出世卫道,到头来不也是一败涂地?所谓‘放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
收拾药囊,慢慢踱步出去了。
试炼还在继续,一年之内,陆云峣早已记不清自己中了多少次毒了。
第六感觉没有培养出来,倒是学了很多下毒的法子。
再一次被栾廷玉下毒放倒后,忍不住对许贯忠抱怨:“如果有人处心积虑的下毒,根本避不过。”
许贯忠说:“所以,你应该学会让人无法下毒。”
陆云峣说:“别人下毒,我又没法预知和改变他的心意。”
许贯忠说:“学会分析事情的脉络、揪出可能潜在的威胁,在他下毒之前,早已被提防,怎么可能会着了他的道?比如武松,十字坡一搭眼就觉得孙二娘古怪,暗作提防,识破了蒙汗药一击反杀;而那个高大头陀呢,凶戾惯了,谁也不放在眼里,最终空有一身武艺,却被做成了人肉包子。”
陆云峣大惊失色:“先生足不出户,为何对外面之事,了若指掌?”
许贯忠笑道:“小乙哥昨夜来访,跟我与你师父吃了半夜酒,你竟然丝毫未察?幸好在我的庄子,潜入的又是小乙哥,要是寻常宿处,潜入个江湖毛贼,也能取了你的命去。江湖走跳,处处凶险,就算睡着了也只能睡三分深浅,要知道天底下最厉害的不是下毒之法和武艺高低,而是人心,你只知道我庄子安全,没有半点居安思危之心,你这种人离开庄子,最好做个渔樵小民,若是走跳江湖闯荡,注定活不过三天。”
陆云峣细细玩味儿,不住点头。良久才问道:“先生,外面的状况怎么样了?”
许贯忠说道:“小乙哥已经破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