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寺内一片暗潮涌动。
距离相国寺不远的一片山林中,此时也不平静。
一身黑衣的祁骁站在林中,静静的望着远处相国寺的尖塔无声皱眉。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担心,走近的钟离流淡淡地说:“璃儿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的。”
准确的说,是钟璃绝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和祁云琛冒险。
钟璃既然敢冒险亲身到相国寺,就证明她有绝对的把握让自己全身而退。
更何况,就算是钟璃的安排出了闪失。
他们不都做了完全的准备吗?
明日不管有人想作多大的妖,也绝不可能有机会得逞。
祁骁闻言无声苦笑,冷静又清醒。
“你说的我都明白。”
可理智上再清楚,知晓自己的妻儿受制于人,他的心里都时时刻刻难以平静。
纵然知道钟璃不会让自己受了委屈。
可在祁骁看来,让钟璃落入今日这种境地,本就是对钟璃莫大的折辱。
钟离流一言难尽的看了祁骁一眼,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沉默半响,钟离流幽幽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此事了了,你也该好生整顿一下手底下的人了,什么牛鬼蛇神都留在跟前,你也不怕哪天就被人啄瞎了眼。”
祁骁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狠戾,语调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
“大哥安心,该死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夜色将明,沉寂了一夜的相国寺重新恢复了人气。
钟璃早早的就被人叫起身,按皇家祭祀祈福的流程打扮利索,到了吉时,带着同样一身郑重的二皇子迈步走出了落脚的厢房。
厢房外,站着无数躬身等候的人。
秦大人见钟璃出来了,意味不明的松了口气,轻声说:“娘娘,前边万事就备,只等着您前去点香了。”
钟璃微微颔首,一手牵着身旁的奶娃娃,轻声说:“走吧。”
祈福的地点定在了一处高台之上,下边入眼的就是万丈悬崖。
这样的地方,按理说在世人眼中是不详的。
可褚人重视高山,信仰极高之处方可上及神灵。
故而最后的地方定在这样一处峭壁之上,无人觉得不妥。
按褚人的规矩,祈福之事必须事事躬亲,不得假手于人。
而点香的高台距离入口处,还有数百米的距离。
这一段距离只能由钟璃带着二皇子亲自走过去,不得任何人随行。
高台之下,满是人头攒动,却安静无声。
高台之上,隐隐可见天穹祥云闪烁,日光耀眼。
钟璃见脚下深渊,不由自主的想起祁骁曾经坠崖之处,眼底深处尽是不可说的微妙。
见她站住不动,
一心盼着钟璃赶紧走上去的秦大人面露恰到好处的茫然,低声询问。
“娘娘为何止步?可是觉得有何处不妥?”
钟璃笑了。
她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无事,只是见此情形,恍惚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无尽深渊,钟璃轻笑。
“没想到,相国寺中,峭壁陡崖如此之多,看着倒是颇为新奇。”
只是不知道,这峭壁之下,又藏着的是什么?
秦大人闻言以为钟璃是怕了,下意识的想开口劝几句。
可下一秒,他又听到钟璃说:“只盼着,本宫今日能有当年那般的好运气。”
这话听起来有些莫名。
秦大人不知内里,稀里糊涂的笑着点头附和。
“娘娘乃是凤命所归之人,自然是可心想事成的。”
钟璃戏谑勾唇,语调散漫。
“借秦大人吉言。”
说罢,钟璃不再多说,牵着小小的娃娃就开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