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大师的来访虽让钟璃有些意外。
但是又在钟璃的预料之中。
毕竟相国大师以相国为法号,安身立命的根本是在相国寺。
相国寺如今遭遇如此大难,于情于理,相国大师都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在此之前,钟璃曾经听京中妇人说过,相国大师于一年前外出云游,至今尚未回归。
一个本应该在外的人突然猝不及防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钟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似乎是注意到了钟璃眼中的意外,白术想了想才说:“相国大师是在半个月前回的京城,只是回来时并未张扬,回京后一直在白家老宅中与祖父论古,知晓大师行踪之人极少,今日受了大师嘱托,冒昧上门叨扰,还望王妃见谅。”
半个月前回京的。
也就是说,相国大师是在钟璃被绑之前回来的。
相国大师在京中各大世家都是座上宾。
她失踪后闹出的动静如此之大,钟璃不信,相国大师当真是到今日才得了消息。
钟璃沉默瞬间后微微一笑,淡淡地说:“大师乃是当世神人,寻常人以能求得一见为一生之荣,今日大师前来,是乃是本妃的荣幸,谈不上叨扰之辞。”
钟璃在白术面前从不自称本妃。
这话一出,白术微微一怔之下禁不住无声苦笑。
他不想让钟璃觉得自己是来与她作对的,沉默了一下才说:“我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向王妃引见大师,既然此时大师与王妃已然相见,想来王妃与大师也有话想说,我就不在此继续打搅了。”
钟璃颔首轻笑,示意身后的徐嬷嬷亲自将白术送了出去。
白术走后,钟璃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相国大师,对着他说:“大师远道而来,想必也辛苦了,既然是来做客的,不如在府中居住些许时日,等本妃得空了再来与大师细细说佛。”
这话说得客气。
可实际上就相当于是变相的约束了相国大师的自
由。
钟璃嘴上说自己有空了再详谈,可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猜到,这话是实实在在的托辞。
毕竟钟璃此时见着相国寺的任何人都忍不住心中冒火。
她又怎会有闲情与这人说佛?
相国大师一双悲天悯人的双目仿佛看透了钟璃心中的一切,轻声失笑后道了一声佛号,温声说:“王妃并不信佛,又何来说佛之说?”
“王妃如此说,只是不想让贫僧有机会离开您的视线吧。”
钟璃的目的被揭穿了也不尴尬,眉眼舒展得甚至有几分恶意的得意。
她点头道:“是啊,世人皆传相国大师通命理晓命途之数,对大师趋之若鹜极为尊崇,本妃有幸也曾见过大师的能耐。”
“大师这样的人,无论在哪儿都是引得人们争相敬重追捧的,本妃如今刚与相国寺撕破了脸,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应该在第一时间将大师的求援之路彻底掐断,为达此目的,请大师暂居在府中便是最好的做法,大师觉得呢?”
暂居府中,的确是钟璃能在底线内给出的最好优待了。
毕竟此时此刻,相国寺重点其他人还在城外大营里关着呢。
面对钟璃无形间流露出的咄咄逼人,相国大师神色不变,眉眼间甚至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笑意温和。
他出乎意外的没有拒绝钟璃的说法,反而是说:“王妃盛情相邀,贫僧自然不会拒绝。”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就麻烦王妃多加照应了。”
相国大师这样的态度,当真是让钟璃小小的吃了一惊。
这人难道不明白自己这话的意思?
钟璃意味不明地说:“大师难道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看出钟璃眼中的纳罕,相国大师轻声笑了。
他说:“贫僧初见王妃之时,就觉得王妃是个难得大善之人,这样的人,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