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没想到祁仲知道了这么多,静默了片刻后,诚实的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祁骁调动军队的事并未事先告诉过她。
钟璃凑巧知道,还是因为蜀香阁的缘故。
可祁仲并不相信她的话。
祁仲冷笑了一下,说:“你真的不知道?”
钟璃坦然回视。
祁仲气笑了,砰的一下踹翻了眼前的小茶几低吼了起来。
“时至今日你还想装傻,好啊!你既说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让你知道祁骁到底在做什么!”
祁仲实在气不过抓起一个茶盏摔到了地上,字字痛心。
“我原以为他只是有别的盘算,故而在南疆等国兵动时沉寂不语,可我没想到,他竟然敢调走了最后防守的镇国军,将大褚的后背彻底暴露在了外敌面前。”
“除此之外也就罢了,他还暗中对镇国军的将领下了指令,不可主动与入侵之人发生争斗,暗中避让保存实力,最后的打算是渡安澜江退守安城。”
安澜江是一道长达千里的天险。
在大褚的版图上将大褚一分为二,也是隔绝外敌的绝佳防御。
而一旦祁骁决定退守安澜江,就证明安澜江以外的大褚版图,他不打算要了。
也不想守了。
他将大褚的皇城,紧挨
皇城的无数百姓都放弃在了安澜江的这一头。
而无了镇国军的安澜江彼岸,到时就会彻底沦入战火之中。
祁仲赤红着双目盯着钟璃,一句一顿。
“我说得这么明白,你现在知道他在做什么了吗?”
“祁骁他这是叛国!是造反!”
“他是不是疯了!”
钟璃压下了心头的惊悸,冷冷地说:“他就算是疯了,那也是你们逼迫所致,若非皇家步步紧逼,镇南王府何至于走到今日这一步?”
祁仲一时无话,钟璃面无表情地说:“逼良家女子为娼,劝风尘女子从良,恭王此举,与这民间俚语有何差距?”
祁仲短暂的沉默后眉宇间染上了一层抹不开的阴郁。
他哑声说:“所以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吗?”
钟璃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祁仲看向钟璃,声音沙哑得刺耳。
“祁骁是真的打算将镇南王府百年的声誉毁于一旦,弃大褚百姓不顾了吗?”
钟璃神色复杂的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看她沉默,祁仲眼中蓦然多了些许苍凉。
“事到如今,当真无可转回了吗?”
与祁骁有血海深仇的人是皇家,再三背信弃义伤及镇南王府中人的也是皇家。
大褚的百姓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后果,为何
最后是要让百姓来承担?
祁仲颓丧的跌坐在地上,满目悲凉。
“我知道你有法子联系上祁骁,你告诉他,冤有头债有主,别再犯糊涂了。”
“立刻收手,作为交换,我可以亲手将他的仇人杀死,我与皇上和太后,三人的头颅想来已经足以平息他胸中的怒火了。”
“只要……”
祁仲艰难的停顿了一下,苦笑道:“只要他护住大褚的安宁,不让外寇辱我臣民践我疆土,无论他提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无用的。
祁骁手握世间罕有的重兵之权,本身又不是个善性子,这样的人,一旦决定背弃原有的道德禁锢,他就即将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个足以毁灭一切的疯子。
而这个正在不顾一切想毁了大褚的疯子,曾经为守护大褚,付出了一切。
祁仲觉得此种情形实在嘲讽,忍不住冷笑了几声。
他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闷得惊人。
“你将我原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