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只不过是被蒙头而来的冲击与无处发泄的愤怒支配,以至于一时忘了理智。
可一旦冷静下来,他们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旁人不可知的惊骇。
钟璃看他俩终于冷静一些了,没好气地说:“还有,大当家的你说虎威山之事是出动大规模的军队围剿的结果,王爷,你告诉他,咱们府中有没有在虎威山附近的驻扎军队。”
祁骁想也不想就摇头。
“并无。”
钟璃冷冷一笑,说:“据我了解,虎威山附近并无镇国军驻扎住所,距离虎威山百里处的位置倒是有一处,只是那军队的将领并非镇南王府的人,兵权也并不在镇南王府手中,而是隶属别人,我与王爷自然无法调动。”
祁骁经她一提醒眼中陡然多了一丝冷意。
“你是说……”
钟璃闭了闭眼,压抑着怒火说:“只怕咱们内部的消息走漏了,有人赶在咱们之前就对虎威山下了手!”
按霍云齐与秦鹤所说,虎威山之变是在赵石山抵达虎威山前一日。
一日之内,虎威山上的人或物都毁于一旦,现场还留下了引人遐想的伪造徽记,明显是想把这个黑锅往镇南王府的头上甩。
屠山杀害无辜村民,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深受非议的屠夫举动。
幕后栽赃之人绝不会只有这点手段,说不定后边还有什么更激烈龌龊的手段等着他们。
而且那人既能这么赶巧
派人去绞杀虎威山部众。
就证明他知晓镇南王府的行动,也知晓祁骁体内的蛊和他对母蛊的重视。
杀人灭寨只是结果,起因只怕是想在祁骁之前拿到母蛊,甚至有可能为了避免祁骁拿到母蛊,恶意将母蛊毁了。
这人横竖都是冲着镇南王府和祁骁来的。
其心可诛!
钟璃深深的看了祁骁一眼,两人的神色都带上了说不出的凝重。
钟璃烦躁的摁了摁隐隐作痛的眉心,阴沉沉地说:“即刻封锁王府,密切留意周边动静,可疑之人可无因拿下审问,之前对虎威山一事的所有知情人从今日起,在证明清白前不可出王府半步!对此有异议的,直接拿下!”
自己人出了岔子,钟璃是彻底动了真火。
祁骁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对着夜林说:“按王妃所说去做,这事儿过了,你自己去找刑堂管事领十鞭。”
内部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夜林这个暗卫统领难辞其咎。
夜林面沉如水的领命而去。
祁骁拉着钟璃的手轻轻的揉了揉,低声说:“阿璃不生气,我们会把人揪出来的。”
钟璃勉强牵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笑,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她目光转而落在了异常安静的霍云齐与秦鹤身上。
“二位如今有何感想?”
霍云齐艰难抬头看了钟璃一眼,神色晦暗。
“你猜到是谁干的了,对吧?”
钟璃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霍云齐也不在意她的沉默。
他仿佛在刚刚的瞬间中重新找回了理智,又变成了钟璃印象里的那个人。
他若有所思地说:“我与秦鹤当日因一些琐事离了虎威山,并不知当日情形全貌,得到消息回去,看到
的就是一地狼藉。”
“随后我们二人暗中查访,在多处都得知镇南王府在找寻我们的消息,上京途中也很顺利,当时只觉得蹊跷,可这会儿想想,我俩均无路引身份籍贯,一路上按理说不知要受多少搜查询问,怎会一路都那么顺利?”
没有查询,没有阻拦。
霍云齐与秦鹤上京的时候,一路上畅通无阻简直像拿着通行令牌。
在大褚,除了那一位,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权利?
或者说,大褚除了镇南王和龙椅上那位,谁又能如此悄无声息的调动军队围剿灭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