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悠虽是庶出,可也是府中正经八百的小姐,怎地胆子这么小?
钟璃按徐嬷嬷之前的指点,端坐于上首,挨个给来请安的女眷合适的赏赐。
祁悠的是一套白玉的首饰。
从头面到耳坠玉镯项圈全部都有。
虽说材质比不上祁骁给钟璃备的,可齐齐整整的一套也算是难得。
祁立和祁允的侍妾给的是同样的金簪和金镯子。
两只累金丝的蝶翅金簪,一只指头宽镶着红宝的精巧手镯。
至于那些说不上名号的通房丫鬟,赏的是一只金镯子和一人十两银子。
寻常的通房丫鬟一月的份例不过二两银子。
钟璃一出手就直接给了十两,再加上一只纯金的镯子,出手绝对算得上大方。
众人得了出乎意料的赏赐,之前等了太久产生的不满瞬间消散了个干净。
之前出言的穆侍妾当场就将那金簪往自己的发髻上比
划了一下,笑说:“这样好的做工,当真是不易得见,王妃出手果真大方。”
钟璃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左右不过是小玩意儿,能得你们喜欢便好。”
穆侍妾放下金簪,打趣似地说:“要我说,王妃的确不是一般人,也难怪能让王爷如此心疼。”
“为了哄王妃开心,甚至连宫里赐婚的圣旨都给推了,若是奴婢有幸得了王妃这么个妙人,估计也得捧在心尖子上疼着宠着,生怕您受了半分委屈有一丝的不如意。”
钟璃一开始以为她说的是祁骁在宫中拒赐婚一事,没怎么在意。
可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地方,眉梢微微上挑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祁骁宫中拒赐婚一事,按理说不应该传到外边来众人皆知。
否则被拒的皇上不要面子了?
府中的一个侍妾,怎么会知道这个的?
似乎是看出了钟璃眼中的不解,穆侍妾呦了一声,惊讶地说:“王妃,这事儿您该不会不知道吧?”
钟璃淡淡一笑。
“愿闻其详。”
穆侍妾看钟璃是真不知情,顿时就说得更来劲了。
绘声绘色的跟钟璃说起了昨日宫中的传旨太监奉了皇命而来赐婚,结果却被祁骁直接下令拒之门外的事儿。
她看似说的是羡慕,可字字言言都夹杂着无声的讽刺。
钟璃虽坐在王妃的宝座上,可她的身份到底没被皇家承认。
这不,皇上还上赶着给祁骁赐正妻呢,钟璃算哪门子的正牌王妃?
更何况,哄得祁骁连
圣旨都拒了,外界现在谁不说钟璃是个红颜祸水,是要乱了镇南王府根子的灾星。
穆侍妾自诩出身官家,身份血统比出自民间乡村的钟璃高贵。
一开始还能记着一点尊卑之别。
可说着说着,言语间就难免带出了一些轻视不屑。
俨然是将钟璃比作了祸水之流。
在说到外界对祁骁拒圣旨赐婚的非议时,她看起来有些拘谨,可眼底深处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和鄙夷却是挡不住的。
钟璃将一切尽收眼底,轻轻的弯着唇角不予置评。
徐嬷嬷却是脸色一黑,大声呵斥:“放肆!”
穆侍妾的高谈阔论戛然而止,一脸的青白交加。
徐嬷嬷冷着脸说:“王妃面前,怎可高谈阔论胡言乱语?”
“穆侍妾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本分!就你今日之言,按府中规矩是要拉出去掌嘴三十的!”
掌嘴的奴才都是有言传身教的技巧的。
三十个嘴巴子抽下去,就算是花儿一样的脸蛋,最后也能给你抽得面目全非毁个干净。
穆侍妾后知后觉的知道怕了,哆哆嗦嗦的往地上一跪,磕头道:“王妃恕罪。”
“奴婢知错了,望王妃大人大量莫要与奴婢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