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手搭城垛,右手食指和中指在城垛上绕有节奏的敲击着,良久之后,见柴绍与张巡等人联袂而来,他才侧头看向刘辩,缓缓开口道:“优有两策,恭请圣听。”
“文优但讲无妨,朕愿洗耳恭听。”
刘辩深知李儒即将说的是事关己方势力发展的大计,于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上策为陛下可先率军屯兵侯城,待公孙升济与金万胜激战正酣之际,陛下再亲率一支偏师,直取百里之外的辽东郡治襄平城,襄平定而辽东安,优料想,辽东军在得知襄平城失守之后,必定军心大乱,届时,公孙升济兵败,而金万胜则会安然无恙的引军退回乐浪郡。”
“此乃稳妥之策,无需犯险。”李儒说道。
刘辩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示意李儒继续往下说。
李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下策为陛下率军走小路,藏兵于西安平数十里之外,待公孙升济与金万胜激战正酣之际,大军齐出,攻其不备,或可起到一箭双凋之奇效。”
“若此战获胜,陛下可一战而得两郡之地,将辽东与乐浪尽收囊中,自此之后,辽东以北再无战事,陛下身后亦再无后顾之忧。”
张巡闻言,皱了皱眉,侧头看向负手立于城头目视前方一言不发的刘辩,不无担忧的说道:“此策过于激进,一旦失败,后果将不堪设想。”
见刘辩在闻言之后,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于是杨修缓缓开口道:“虽然公孙升济多行不义之举,但他表面上仍为汉臣,若陛下趁其与三韩激战正酣之时,贸然出手,恐会落人口实,于陛下名声不利。”
“名声?”
刘辩闻言,终于说话了,他侧头看向杨修,道:“若朕挥师戡平内乱,则青史于朕而言,只有称赞,没有恶言,若朕实力不济,最终死于贼众之手,名声于朕而言,又有什么打紧的?朕一生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又何须去在乎别人的看法?”
杨修闻言,讪讪一笑,躬身行礼道:“陛下所言极是,修受教了。”
士人总喜欢拿名声之类的词儿来给帝王的身上套一副枷锁,而当帝王凭借自身的手腕和能力,成功跳出这套枷锁时,士人便立时无计可施了。
刘辩当即下旨召回南霁云与雷万春,旋即开始整军备战,决定走一招险棋。
“此战若胜,则大势初定,此战若败,朕便率卿逃亡漠北,伺机再战。”
刘辩说罢,挥拳重重的砸向城垛,目光中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坚定之色。
五日后。
金万胜率军直抵西安平城下,望着旌旗招展的西安平城头,他眯了眯双眼,皱眉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良久之后。
金万胜豁然睁开双眼,死死的盯着城头方向,道:“城头旌旗招展,似有伏兵,我等定当多加留意,以防有诈。”
裨将闻言,默默地凑上前来,道:“再往前走便是番汗,若公孙老贼凭借番汗坚城之利,不与大军放行,届时大军将有负面受敌之危。”
金万胜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道:“说说你的看法,但说无妨。”
“何不挥师攻下此城,以作有备无患之选。”
裨将侃侃而谈道:“待大军成功通过番汗之后,明公再将此城奉还给公孙老贼便是,若大军在番汗城下受阻,明公亦可凭借此城与公孙老贼进行一番周旋,多一项选择,总好过被动受制于人。”
“嗯。”
金万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看过三体的朋友们应该都知道,金万胜与公孙度之间的问题,应该被归纳于黑暗森林法则的范畴,双方对彼此不够了解,甚至于对彼此多有猜忌之心,因此双方自然而然的便都生出了先下手为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