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辩正在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于是杨修又讪讪的坐了回去。
杨修敢当着刘辩的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一方面是因为年轻气盛的缘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在潜意识里压根就没将刘辩放在眼里。
有道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现在的刘辩根本不只是落魄那么简单,用惶惶如丧家之犬这句话来形容他当前的处境似乎更加贴切一些。
刘辩默默的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用力掰断之后,被他随手扔进了篝火堆里,道:“若无亲眼所见,最好还是小心说话为好。”
杨修讪笑一声,伸手指向坐在一旁低头不语的李儒,道:“老贼奸诈,故意拿话来激我,他欲借我之口来羞辱大王。”
李儒摩挲着脸颊上的鞭痕,心有余悸的偷瞥了刘辩一眼,遂转头看向杨修,道:“小子,说话要有依据,不要信口雌黄。”
杨修斜睨了李儒一眼,轻蔑的撇了撇嘴,道:“似你这等不忠不孝之徒,又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李儒丝毫不让的反唇相讥道:“朝廷蠹虫,窃国之贼,安有信义可言?”
刘辩、唐姬、宇文成都、柴绍围坐在篝火旁,一边吃着炙烤得香喷喷的烤肉,一边笑呵呵的看着彼此互不相让的李儒和杨修,当二人引经据典的大骂对方时,四人亦随之发出一阵会心的微笑。
“原来吵架也可以令人废寝忘食啊。”宇文成都说着,将一块肥瘦相间的烤肉送入口中,旋即一脸陶醉的咀嚼了起来。
“文人将名声看的比生命还重,任谁都不想被安上那样一个臭不可闻的坏名声。”刘辩说道。
宇文成都皱了皱眉,道:“李儒也好,杨氏也罢,其实他们说的没有错,他们都是彼此口中所说的那个十恶不赦的坏种。”
刘辩微微一笑,道:“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做得,说不得,一旦有人当众揭露了他们的恶行,则必会面临不死不休的局面。”
柴绍早已看透了刘辩的心思,于是刻意的提醒了一句:“他们吵得越来越凶了,陛下最好出面干预一下,若是真的闹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于陛下而言,亦绝不是什么好事,陛下也不希望看到他们彼此闹得拔刀相向的那一天吧?”
刘辩笑呵呵的与柴绍对视了一眼,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嗣昌也。”
刘辩说着,伸手接过唐姬手中的短刀,在篝火前的架子上轻轻地敲了几下,见成功吸引过来李儒与杨修的目光之后,他笑呵呵的指了指架子上的烤肉,道:“二位大才都已经吵了这么久了,难道不饿吗?不如先填饱肚子,再吵也不迟。”
杨修闻言,连忙一个箭步来到刘辩等人的面前,伸手接过刘辩递来的短刀,当即便大快朵颐了起来。
李儒看向烤肉时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然而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他并没有如杨修那般上前大吃特吃,而是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刘辩笑呵呵的向李儒竖了一个大拇指,道:“文优有古人之风,朕深感佩服之至。”
刘辩说着,持刀在烤架上割下一块巴掌般大小的烤肉,旋即踱步来到李儒的身边,靠着他的肩膀坐了下来。
柴绍见状,亦是有样学样的来到了李儒的另一边,靠着他的另一个肩膀,默默地坐了下来。
牙齿啃咬烤肉上发出的声音,以及二人在咀嚼时,故意发出的吧唧嘴声,馋的李儒真想一头撞死在客舍内的柱子上。
“竖子轻佻无状,毫无威仪可言,先皇所言果真句句属实。”李儒如是想到。
这时杨修亦手捧着一大块烤肉在李儒的面前坐了下来。
李儒靠墙而坐,而刘辩三人在前、左、右三个方向,对李儒展开了全方位的烤肉攻势。
李儒被刘辩一行裹挟着赶了一天的路,如今早已疲惫不堪,饥肠辘辘,原本存了一份不受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