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沈南柯被人给扶住上了病床,因为腰间还有一把刀插上,他不能躺下,只有半坐着。
“我没事。”他冲着夏忆梦弯了弯唇,“过来。”
夏忆梦强忍着汹涌的泪意,挪过去。
“等我出来。”他拍了拍夏忆梦的脑袋,倾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
夏忆梦阖上眼眸,抿着唇,点着头。
她垂在两侧的手臂,紧紧的贴近裤缝,才忍住想要把他给狠狠抱住的冲动。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从出事到现在,没有喊过一声疼,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丝毫的痛苦,除了偶尔蹙眉。
他太能忍,可这样的隐忍看在夏忆梦的眼里,统统都变成了心疼。
一个人
,并不是天生就懂得忍痛,忍耐,是后天形成的一种别无他法的生存方式。
泛滥的泪被狠狠逼退,她缓缓睁开眼眸,沈南柯微凉的指腹擦过她的脸颊,他被医生护士推进了手术室。
那扇门,慢悠悠的合上,眼前熟悉的人影随着门合上后也彻底的消失。
她的身子霎时就软了,如一滩烂泥般的靠在墙边,垂下眼脸,耷拉着脑袋,一滴滴温热的液体放肆的朝下流淌。
沈南柯这个大笨蛋,为什么抱住她,要是不抱住他,他就不会把后背留给别人,也就不会受伤,真是个笨蛋!
手心的黏稠此刻已经干涸,可那浓重的血腥味并未因此而消散,她用干净
的衣袖胡乱的擦了擦眼,转身朝着外面走。
她需要出去透透气,待在这里,空气都是窒息的。
凌晨过后的医院,安静的出奇,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特别清晰。
夏忆梦转身路过楼梯口的时候,听到了激烈争吵的声音。
“你是不想要负责吗?孩子已经确定是你的!”女声很激动。
男声很冷漠,“孩子,我就没有想过要孩子,大半夜的你把我给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既然你这么无情,我也不会顾忌什么了,我去告诉你老婆。”
“随便你。”
这是交谈的尾声,男人说完,就走了。
“你给我等着!”气急败坏的调子。
夏忆梦
抿了抿唇,抬腿正欲离开,谁知道踩中了旁边那被人给随意乱丢的可乐罐。
“谁在那里?”
说着,那个气急败坏的女人从楼梯下走了上来。
四目相对,两眸嘲弄,两眸玩味。
“夏忆梦,怎么哪里都有你?”林媚儿的语气颇为嫌弃。
夏忆梦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和她瞎扯,她扭头就要走。
可林媚儿哪里会让她如愿,她立即跑上去把人给拉住,双眸犀利,“不许走!”
“松开我。”夏忆梦的语调特别的漠然。
林媚儿的视线扫过她这一身的血色,眼里的阴狠一闪而过,“我要是说不呢。”
“哦。”
夏忆梦反手扣住林媚儿的手腕,正欲使力
,她突然伸出手,抱住了夏忆梦的腰。
“林媚儿你……”她话还没有说完,那凑在她耳畔的嘴,轻轻的撩开。
“我看不惯你很久了。”
林媚儿嚣张惯了,何时有人敢像夏忆梦这般的不把她放在眼里,而且夏忆梦这碍眼的女人,还找了个那么优质的男人。
“你给我松开!”夏忆梦怒了,捏着她的手腕的手力道不断加重。
也不知道林媚儿哪里来的力气,她竟然抱着夏忆梦,朝后方栽倒而去。
夏忆梦眼疾手快的拽住了旁边的护栏,才避免了摔下去,而林媚儿,却在她拽住护栏那瞬间,松开了抱着她的手,直挺挺的,圆滚滚的朝着楼梯下方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