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溪月陡然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望了过去。
难道他——?
桑珩裂开嘴笑了,回忆起那一幕,他满足的眯起眼,宛若一个吃到糖的小孩,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我将那颗毒草偷了出来,然后找到他女儿,说这棵草放进饭里特别好吃。哈哈哈哈哈哈!他那个女儿也是蠢货,竟信以为真,趁何婉不注意,将毒草放了进去……”
赵溪月感觉心头一阵凉意,若不是她现在无法动弹,定然要让桑珩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正是因为他这样的行为,才导致宋不疑和常赦两人分裂,九脉门和羁刀客之间也横亘了一场血海深仇。
桑珩眼珠一斜,望着宋不疑因为惊怒而紧咬的唇瓣,哼笑几声,道:“羁刀客上下都是蠢货,我不过杀了他们几人,又栽赃到九脉门身上,手段拙劣,他们竟然信了!”
“你……”宋不疑声音嘶哑。
桑珩继续道:“好姐姐你还记得吗?几年前羁刀客的人拉下脸面上山求药,我故意拦住了他们的消息,对他们好一番折辱,可他们为了常赦,竟然都忍下来了!”
“不过你放心,九脉门那么憎恨羁刀客,我怎么会给他们真的解药呢?只可惜常赦福大命大,吃了宋瑰研制的毒丸,竟然还能留下一条命……啧……”
赵溪月已经被桑珩气的咬牙切齿!
宋不疑这才得知九脉门和羁刀客之间,为何关系稍缓,便又令生波澜的原因。竟是他在幕后作乱。
她像是极为疲倦似的,丢了手中的刀,哑声道:“澹台枫,我没杀你家人。”
桑珩的身形僵硬了那么一瞬,低眸盯着她,神情阴冷的让赵溪月也有些畏惧。
宋不疑轻轻道:“但,你家人的事跟常赦没有任何关系,你又为何要迁怒于他呢?不如你动手杀了我,让我葬在你家人对面,墓碑矮半截,我愿生生世世为他们下跪请罪。”
桑珩的唇瓣微微颤抖一瞬,他皮笑肉不笑道:“姐姐,你对常赦可真是情真意切啊,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赵溪月却僵在原地,她听得出来,宋不疑这话没在开玩笑,她真的想让桑珩杀了自己,也真的想要揽下一切。
宋不疑竟然微微笑了,她平日里很少笑。可如今的笑却伴着血伴着泪,将那张白玉般的面庞染至斑驳。
“常赦于我,只是挚交好友。不论你信活不信,我对他从无男女之情。”宋不疑缓缓抬手,握住桑珩丢在旁边的短刀后,抵在脖颈旁。
唇角挂着柔和笑意,一如她当初将桑珩从雪堆里挖出来那时,一如她当初结识崔循那般。
宋不疑年少成名,身姿清雅秀美,惹得不少江湖儿郎魂牵梦萦。其中以崔循最为疯狂,不惜抛弃家中大半基业,只愿跟随在她身后,满目爱意呼之欲出。
可她虽为女子,却也快意恩仇,不愿被男女之情所困。因此多次拒绝崔循,并彻底断了和他的联系。直至常赦遭人暗算,她不惜自毁双目,方才为常赦夺回一丝生机。
彼时,众人都感慨她和常赦情谊之深。唯有崔循抽丝剥茧,找到其中一位暗算者的家人,在一个雨夜,独自敲开了那家院门……
等宋不疑匆匆赶去时,澹台家小院中的雨水,已经被染成血红色。上下十几人,无一活口。
不过他们都没想到,彼时的澹台枫在外结交了一个小朋友,叫桑珩。那天晚上,他和桑珩睡在一块儿,讨论着明晚灯会要去哪里玩,要看哪家的烟花。
可崔循查了人数,发觉不对。于是一路打听找到桑家,宋不疑已经寻迹追踪而来,他便顺手烧了桑家的铺子,又利用家中势力,将桑家仅存的孩子逼死。
赵溪月听完这一切,只觉得触目惊心,遍体生寒。
一步错,步步错。
宋不疑先前那句话说对了,她的确没有动手杀害澹台一家,可澹台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