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顾氏也不怕跟他撕破脸。
泼妇还怕烂佬不成?胡搅蛮缠耍赖撒泼谁不会?
当年她在诸城还是个中高手呢。
当下又再翻了个白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阴阳怪气道:“三舅你要去衙门里头闹就尽管闹去!你觉得你们得罪了太子殿下,又把飞哥儿惹怒了,会有好下场么?
聪明的,快收拾包袱滚回诸城去,别在这儿作福作威!
若是你们的人头被砍下来当蹴鞠踢,或是被处以枭首示众、剥皮实草之刑,嘿嘿,到时候恐怕连收尸的人也没有。”
诸城的亲戚人人都变色。
大顾氏继续幸灾乐祸:“好得罪不得罪,偏偏去得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谁?
当今圣上最钟爱的儿子,圣上的接位人!
我看你们都嫌命长了,敢抢他送给慧言县君的东西!
呸,还有脸去衙门里头闹?
我看不用你们去闹,想必过不了两天衙门里的人也会上门来把你们全抓了去!”
她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说的嘴爽。
不想成了半仙,预言成真。
隔了一日,衙门里的官兵还真的上门来。
不由分说就把诸城来的二十二人直接拿住,男人们更是直接上了手铐脚链,不论男女老少,全部下狱。
他们也算不得是冤枉,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罪有应得。
因为身上奇痒难忍,脓包尽是又腥又粘的脓水,大顾氏不肯给他们请大夫,他们只好自己出门去找医馆。
大夫给他们诊断,不是食物过敏,不是中毒,也不是被毒虫咬,是无名痒。
这些人贪小便宜惯了,谁都怕吃亏,因此去医馆谁都没带银子,谁都想别人帮着自己付钱。
结果他们在医馆吵吵嚷嚷了大半天,都没人主动付诊费。
最后还一溜烟全跑了。
他们都觉得,医馆又没开药方,他们又没拿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谁料医馆就告到了官府。
官府也不客气,全把二十二人捉拿归案,一并拿了问罪。
关了十来天后放出来,人人被折磨得没个人样。
在牢中被打不算,原来奇痒抓破的脓包,皮肤溃烂,尽管结了痂,但遗留下了严重的瘢痕,相貌算是毁了。
男人倒罢,女人痛不欲生。
特别是到了婚配年龄的顾媚媚和顾平平,哭的几乎要绝气。
原本还肖想嫁给苏鸿飞作妾,如今变成了这鬼样子,想必赔本赚吆喝也没人问律。
大顾氏也是狠,压根儿不让诸城众亲戚进侯府门。
说从牢中出来的人晦气。
令人将他们的包袱扔了出来,——那是当初他们带来的东西。在侯府拿的,偷的,全部被搜了出来,一件也没能带走。
顾贤双已过了花甲之年,在牢中受了十来天的折磨,半条命都几乎搭下去了,看上去苍老了十年不止,哪里还复之前的气势?
他低声下气赔笑着,想要见上顾氏一面。
管家秦平面无表情道:“太太病了,大夫吩咐说要好好卧床静养。”
顾贤双不甘心,嗫嚅:“那九姑奶奶呢?我们能不能见上她一面?”
大顾氏就等着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又岂会放过?
半天之后,她穿了一身绫罗绸缎,浑身挂满了金银珠宝,在一大堆奴仆前呼后拥之中,趾高气扬走出侯府大门。
此时诸城众亲戚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脸上身上瘢痕累累。
对大顾氏已没了当初的轻狂之心,恭恭敬敬叫了声:“九姑奶奶——”
大顾氏极是嫌弃的抽出帕子捂了鼻子,离他们远远的,“哟”了声道:“你们一个个杵在这儿干嘛呢?舍不得离开汴京城,还想在这儿混吃混喝耍威风啊?”
“九姑奶奶,以前都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