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办法?”肖宵道:“他非是因为没有办法,只是有些心结罢了。”白景道:“心结?不是因为没有办法治理河水吗?”肖宵道:“不是,他有办法的。”白景糊涂了,若有办法,李洪天为何这些天不赶紧治理,要等到现在?正说着,李洪天醒了,翻身坐起来。
白景走上前去,道:“世子,你累了,有什么事要我去做吗?”李洪天有些气虚,看看他,又看了看坐在一边的肖宵道:“我许诺明日午时之前清除掉水里的血污,公子可有办法?”肖宵道:“世子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吗?”李洪天垂下头道:“没有。”肖宵‘嗤’一声笑了,从袖里取出一枚珠子,托在手里给他看。李洪天盯着那珠子,半天没明白怎么回事。
白景道:“公子,这是?”肖宵道:“你二人在河边看过那张脸吗?”白景道:“看过。”肖宵道:“她的眼睛可有问题?”白景想起古钊的尸体是被刺瞎了双眼,提香郡主或者说是秦华娘也被刺瞎了双眼,而河面那张脸双眼似乎是瞎的,于是道:“她双眼瞎了。”
肖宵道:“只是瞎了一只,这只。”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左眼。“所以?”白景道:“公子的意思是?”肖宵道:“还它一只眼。”白景指着那枚珠子道:“这是只眼睛?”肖宵道:“是,一只沾满泪水的眼睛。”白景道:“泪水?”话刚出口,突然想起李洪天哭的惨状,自觉失言,心道,不是他的眼泪吧?李洪天也颇不好意思,问肖宵道:“把它投到河里?”肖宵道:“嗯。”
次日一早,李洪天带着肖宵、白景等人来到护城河边。河水更血腥了,似乎知道今日要有好事发生,不断翻涌着。皇帝的大太监一早就来了,黄贵妃也带着几名宫女摇曳生姿的走了过来,不多时,程王也来了。其他如丞相南阳子高等人却未现身,恐怕对这位世子还是有些许敬意,不想看到他尸首分离。黄贵妃自顾自的摇着纸扇,神态颇为悠闲自得。即便臭气熏天的河水也没打乱她的好兴致。
李洪天看着河面那张脸,心道,她若活着,眼睛没瞎皮肉没毁,一定是位美人。可惜了!真是元昌帝害的你吗?这样想着,双眼发酸,又要淌泪。黄贵妃看着他,嘻笑道:“世子,没法子就算了,大不了扔给它一个贵妇,反正宫里有的是!十九岁的没有就选个差不多的,一品的没有就选个二、三品的,何必为了个女人,为难成这样?本宫听说,昨日还在这里守了半日,这又何苦?堂堂世子,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般委屈吧?”李洪天看了她一眼,心里颇不受用,却道:“贵妃,哪怕大荣只剩下我一个男子,我也不会拿一个女人出来消灾。”程王道:“世子,时间差不多了,你要如何消灾?本王等着呢!”
李洪天看了看这个在他面前称王的人,转过头,又看了看河面,心里念道‘你若地下有知,记得以下的话,若是元昌帝伤了你,我代祖宗给你赔罪了,愿你早日脱离苦海,早登极乐。’念完,自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然后取出珠子,双手捧着坠入河中。突然,河里翻起了涛天巨浪,站在岸边的人急忙向外闪躲,随即发出一声声尖叫。只见那浪有数丈之高,像一条条红色的火龙在空中盘旋,而后突然坠入水中。河水像煮沸了一般,在河道里不断的翻滚。良久,河水恢复了平静。人们再看时,河水清澈见底,河面的鬼脸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肖宵扫了黄贵妃一眼,只见她呆呆的注视着河面,左眼闪着光,忙小声对白景道:“快去提香殿。”白景忙叫上卫征走了。万山满眼放光,呼天抢地的道:“这就好了?天呐!”又跑到李洪天身边道:“世子,你为大荣立了大功了呀!老奴恭喜世子贺喜世子!老奴这就回正泰殿给陛下报喜去!”说完,扭头便走,走了两步又回来给李洪天行了一礼,然后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