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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侯姬旦,正坐案侯,锦帽貂裘,听取着侦察回来的消息。
“如此说来,对岸河防一线的敌众便不下五千兵马,在朝歌以南集结的总兵力当在两万以上?”
“是的,冢宰。”斥候将领点头确认姬旦算出的数据。
姬旦眉头紧皱,三监兄弟和那子逯拥有的军力远远超过了自己。
“冢宰,我们只查明禽和其他被俘将领都关押在朝歌城,没有被为难。但要赶着回来报告叛军的兵力部署情况,没能专门去一趟朝歌。”
“大伙辛苦了,快下去好好休息吧。”
大殿中只剩下姬旦和几个卫士,姬旦陷入了沉思。
他并非是在担忧被俘的长子姬禽和几员将领。西土的习俗,俘获重要人物及贵族是可以换取赎金的,何况禽不过是成了他叔伯们的战俘。
他焦虑的是自己手头的能战之兵有限,从而使得进取冀州成了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崤函古道一战,虽然大获全胜,也损失了近千的兵力。陆续归正的管祭兵将倒是众达四千,可是去掉伤病员,自己手中的精兵强将也只堪堪七千出头。
而且,又分出了几路偏师去增援和加强一些战略要点。毕竟,郏塬以东,全由自己负责,需要通盘考虑。
东南方向,徐人及淮夷的武力出击频繁,令武王的女婿陈侯应付不暇,形势很是吃紧!
姬旦除了下令应侯带所部一千兵马东进陈邦驰援,为了保险起见,又派去了一千麾下的精锐。
帝丘是兖州重镇,面临黄河西岸对手重兵集团的巨大压力,所以姬旦不得不又派出一千援兵确保帝丘的平安无虞。
八弟姬武的封国地处与商奄对峙的前沿,眼下商奄和那边的夷人也有蠢蠢欲动之势。还在镐京时,韬略第一的师尚父就明确指出了将来平定上东国的两条路线,成侯国那里是关键所在!又是帝丘和曹侯国的屏障……
所以,姬旦也丝毫不敢大意!派出了八百精锐给弟弟姬武撑腰,并指令曹侯姬振将半数的曹师也开进了成侯国助防。
这样,自己眼下手头的可用之兵就是集结在管邑的四千之众和担负本方河防任务的鄂侯的一千兵将。
姬旦是计划乘胜追击,北渡大河再战冀州的。不能给对手们留下足够的喘息之机。不然,凭兄长管侯的才能,有了足够的时间重整军势,必将稳住阵脚割据冀州,再想扑灭叛逆之火就难了!
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自己就这些可战的兵力,属下豫州诸侯可供征调的精锐算来也不过再增加两千之众,如何确保北渡开兵接仗后的胜算?
姬旦在屋内来回地踱步,侍卫们知道他在思考,沉默地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大气也不出一个。
终于,姬旦坐回了席案上,拿起管笔,思考着,在竹简上挥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