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僮兮,不与我好兮!”
看着朝歌城郊的大片庄稼地,时不时还有狐兔貉獾、野雉翔鹤等禽兽出没其间,奉命来朝觐周王的箕侯唏嘘不已,险些老泪纵横。
父王手上建立的这座陪都,曾经是天下第三大城,城外同样堪称繁华锦绣,就因为任性的侄儿子受骄奢淫逸,肆行恶政,眼下竟已凋敝如斯!
年逾古稀的箕侯如何能不睹物伤情。
五千殷民为主体的箕氏朝鲜在这个春天正式焕发新的生机,还和土著东北夷系的孤竹、令支、良夷、高夷等建立了邦交,接触到更为遥远或文化落后的貊、凫臾、秽人、肃慎等族属。
周王的信使上门来,箕侯只好放下手头的大小事务,很快随着使臣兼程南下。还有一些肃慎贵族,也一起来了朝歌。
城下迎接的王庭大臣恭敬道:“老侯爷安好!城中已经备好了君侯一行的府邸,请随我前往休息。”
“多谢王庭对老朽的关照。”箕侯客气还礼。
一行车马,入了朝歌东门。
阳光明媚,雯华在天,微风轻抚过清波荡漾的河面,一群野鹅欢快地昂首游过,一切都似乎很是美好。
然而,河对岸的小山包上,苏大夫被反绑着双臂,嘴被堵着,身旁押着他的几个蒙面草寇一看就够强悍。
像是头目的蒙面人上前来,在河对岸放声高喊:“那边有只竹筏。你们自己过来赎人,不许超过四个人!”
看清楚苏大夫并未受到伤害,姬旦镇定地下令:“你们去,把筏子划过来。箱子也从车上抬下来。”
很快,扈从将竹筏划到了岸边。
这股绑匪很是聪明!随行的战车没法过河,小木筏只能载几个人过去,到了对岸就不可能轻易再返回载运援兵。而且,对方还是居高临下,树林掩护之下无法辨明其虚实。
姬旦得出结论:他们绝非普通的盗匪!
“汪汪汪,喔呜~”
狺狺狂吠的灵獒威猛无比,却在一旁驯养它的小臣喝令下乖乖地伏地趴在管侯姬鲜的脚下。
“君侯,这只灵獒还不满一岁,个头就这么大的了!小侯一直让专门的小臣带它,还不曾接近喂食于它。”殷侯子逯含笑向姬鲜介绍。
管侯用匕首从金簋中挑出一大块好肉,丢给了灵獒。
那金毛油亮的灵獒明显对香气四溢的美食大感兴趣,却不敢擅自就吃,扭头看向从小伴它的驯养人。
“吃吧,金豹。”
灵獒这才狼吞虎咽起来。
姬鲜又丢了一块肉给那犬儿,柔声道:“金豹乖,吃吧。”
灵獒明白了管侯的意思,享受起了美味。管侯试着伸手抚摸它的脑袋,灵獒摇起了尾巴。
“君侯,灵獒认您为主了。这家伙可聪明了!据说,最多也只认几个主人的。”
这只北地猎犬,是从匽山豹戎部落买来的那批幼犬中最出色的,是子逯专门送给上司管侯的礼物。
“殷侯有心了!这礼物本侯就笑纳了!改日再回赠殷侯以宝物。”
这个时代,贵族之间送礼是很讲究的。
因为不是单纯的礼物,而是真正的礼节。
子逯送给自己这只猎犬,寓意是他对自己的忠诚,愿效走犬之劳。所以,自己也需要好好物色一件礼物回赠于殷侯。
“卫侯,小侯送您的那辆路车可合心意?”子逯压制着心底的厌恶含笑又问豕韦清。
朝歌本是殷侯子逯的领地。他放弃了,豕韦氏搬进来了,卫侯豕韦清便成了主人。周王召见冀州诸侯于此,卫侯就得安顿好客人们的住宿,这是他这位“东道主”的义务。
豕韦清原来还踌躇着见到殷侯逯时会很尴尬!没成想对方并无怨恼于己的意思,还专门送给自己了一辆全新的路车为见面礼。
那轩车轻便结实又华美,拉拽的双马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