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此时他已经拥有了与常人无异的健康身体,他仍不爱这些场合——只是借着祝寿重新定下了金风细雨楼和花家的合作,便起身离席。
大名鼎鼎在武林中风头无两的苏公子肯出席已数罕见,自然不会有人纠结他这样行事是否无礼,他来到孟良宵这一桌前,颔首致意后,便直白道:“晚间一起去你家。”
“去我家?”孟良宵自然不会拒绝,只疑惑道:“何时去?”
苏公子道:“今晚。”
他说一不二,说是今晚,便是今晚。
孟良宵知晓他的性格脾气,顿时奇道:“老人庄与花家虽都在江南,却相隔甚远,现在已是下午,咱们今晚就去我家?”
苏梦枕点头,“今晚就到。”
孟良宵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应了下来,只是……他看了一眼花满楼与陆小凤,颇有些遗憾,“花公子,陆公子,看来我只好下次再来游赏花家园林了。”
……
孟良宵以为,以苏梦枕雷厉风行的性子,他必然会快马加鞭,尽快赶赴老人庄。
但他却没料到,他们的确快马离开,只是才刚出了城,行至郊野,苏梦枕便拉绳勒马,改奔行为慢走,优哉游哉地任由马儿在官道上缓步慢行。
孟良宵看了看他身后跟着的杨无邪,又看了看苏梦枕,忍不住说:“不对劲。”
苏公子问他:“哪里不对劲?”
“你不对劲,”孟良宵打量了一眼苏梦枕,斟酌着语句,“旁人若想去瞧瞧盛名在外的老人庄我不意外,但大哥你与我外祖父朝夕相处,放着郑三太爷不看,却要去他的庄子,不对劲。”
苏梦枕轻轻叹了口气。
这放在一向不曾后悔、不爱叹息的苏公子身上,又引来了孟良宵一阵惊疑。
“阿宵,我且问你,当今官家是谁?”苏梦枕回头看向孟良宵,在他一脸迷惘的神情中问:“你还记不记得,关七如今身在何方?”
大哥到底想说什么?孟良宵疑惑地摇了摇头,“官家不就是官家吗?至于关七……”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宛如孩童般天真、空洞的人,“他不是败于我们联手,重伤遁逃了吗?”
闻言,苏梦枕与杨无邪迅速对视一眼,只看得孟良宵一头雾水。这种只他一人被瞒在鼓里的感觉令他十分不乐意,他直觉其中必有蹊跷,想好的话在舌尖上转了一圈,忽而笑道:“咱们快些吧,天都快要黑了。”
这话说完,孟良宵就要策马狂奔,可马鞭还未挥下,他已经脸色难看地住了手,僵硬地回头过来,脸色铁青,疑惑地叫了声:“大哥?无邪?”
苏梦枕朝他点了点头,并未言语,孟良宵却已经从而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并非蠢人,纵使还觉得有些迷茫,却已经能够管中窥豹,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我明明还没问清楚,怎么会说出快些赶路的话呢?”孟良宵坐在马上,恍惚间觉得视线扭曲,头昏脑涨。他下意识伸出手指按了按太阳穴,鼻尖嗅到了一股梨花似的甜香,很快缓解了他的头晕。
清凉的感受随之而来——这本该是令人愉悦舒畅的,孟良宵却将手从太阳穴上移开,他袖间薰上的那股子清雅香气也随着他的动作离远了。疼痛和不适令孟良宵更清醒了些,他脑海中突兀蹦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画面,一会儿只见外祖父沐浴在雷霆中,一会儿又看到侍女们在他小憩时叽叽喳喳——并非形容,而是她们真的发出了一种类似于鸟儿或是旁的动物的声音。
“乌北、云雀……”孟良宵此时才想到,他们二人呢?为何没有和他一同出行?
好在他无需过多纠结,因为杨无邪已解释道:“乌前辈和云雀姑娘还在花家,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说着,他深深望了孟良宵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忍,“中神,你还记得我们该如何去你家吗?”
我家……孟良宵怔愣地想着,老人庄离花家大约有几百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