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行动。”做罢决定,他心里竟觉松快了不少,不由对路灿生更生出几分忌惮。但那孩童却好似没有听出他言下之意似的,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软绵绵的童音里还拖着哭过的水音,“可是我好舍不得姐姐啊。”
……
自保定府到江南,这一路上厉愁与李寻欢遇到了数波敌人埋伏袭杀——这其中有李寻欢的生死仇敌、也有想要踩着他二人名声上位的。应对这种人,李寻欢往往手下留情,厉愁却剑招狠厉,终于,在他杀了几个不识好歹的沽名钓誉之徒后,他们的后半段路程总算清净了许多。
倒也有例外——厉愁骑在马上,回头遥望了一眼远远坠在他们身后的人。“厉兄,你的杀性也太大了。”李寻欢颇为不赞同地摇摇头,“这位兄台应当对我们没什么恶意,毕竟,他是来向我们报信的不是?”
厉愁冷哼一声,“恰巧赶在我们收拾了敌人之后的报信?”世上哪有这般巧事?他们刚挑了埋伏李寻欢的一群人后,这方脸英挺的汉子便行了过来,告知他们前方有人蓄意埋伏的事情。
李寻欢总爱将人看得和善些,厉愁却没这般闲情,他直觉敏锐,不难从那汉子脸上瞧出热络的神态,尤其是当李寻欢对他笑脸相对之时。但他二人亦不过相识数日,交浅言深是大忌,厉愁也并非多嘴多舌之人,只在心里存了份警惕,冲李寻欢道:“他若无害人之心便无妨,否则,我倒不介意多斩一位无名小卒。”
厉愁说话时并未刻意压低声线,反而向上扬了扬,武林中人大多有内力护体,耳清目明。这刺耳的话语顺着风落入龙啸云耳中,叫他脸上青白变幻,一张英朗面容上阴晴不定。
他来此处自有目的。心志高、才气不足,心气高、实力不足,这天下间多得是他这样平凡的人,也多得是他这般不肯认命的人。龙啸云从江南一路北行,听惯了冷言冷语,自然也发够了誓。
发了一个无论如何也要名扬武林的誓言。
他心思缜密,不难从一路上的客栈里、郊外中发现一波波伏击的人马。龙啸云武功平平,他的功夫对于很多人而言不值一提,这也同样意味着,有许多人于他而言也是小菜一碟。他打晕一名埋伏者,混入其中,几番跟踪试探下来,倒真让他从中发现了些许异常。
这其中就包括了,他们想要伏击的人,是兵器谱上威名赫赫的小李探花李寻欢。得知这个消息,龙啸云心跳如擂鼓,忍不住要心生妄念。以他的才智武功,想要在江湖里闯出一番名堂来并不容易,可若是能与李寻欢结交,能与这位爱友如己的探花郎为友,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出人头地呢?
富贵险中求,龙啸云不想再当龙四,他要做龙四爷!
龙啸云策马,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厉愁和李寻欢身后,他狠狠心,一咬牙,扬起马鞭,身形似一阵风从他们身侧掠过。双方交错时,龙啸云忽然回过头,一张脸憋得通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道声音,“在下武功低微,却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就此别过!”
龙啸云离开了,徒留给厉愁与李寻欢一个潇洒的背影。他心底近乎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快留下我、快挽留我”,奈何直到他离去,也没有一个人给他台阶下。
李寻欢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解地看了一眼拦住了他的厉愁。厉愁冷笑一声,“你要拦他?”李寻欢唇角上扬,一双笑成月牙形状的眼睛里露出若有所悟的神情,答非所问道:“厉兄,你是不是没有朋友?”
厉愁瞪他一眼,不理会他,只是收回自己方才因阻拦他而虚遮在马鞍前方的手。李寻欢也并不需要他回答,因为探花郎已从对方的动作神态里得知了他的答案,很是直爽地笑道:“厉兄不要介意,你才是我的好朋友呀。”
莫名其妙……厉愁嘴角一抽,与狄飞惊不同,李寻欢虽同样温和知礼,却比狄飞惊促狭坏心眼得多。他们相识不过数日,这人便多番以“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