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它再精美十倍,也远远比不上这道身影的风采。
屈尊居住在这所别院的这道白影,正是石观音。她披着白纱,面上也蒙着同色的轻纱,赤着双足踩在沙子上,竟是说不出的迷人。她的容颜与身躯掩藏在朦胧细纱之下,更添若隐若现的神秘美感。唯一露在外面任人赏看的脚背白皙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但若有人真要拿羊脂白玉去比她的足踝,又让人觉得白玉远远配不上她。
她实在美极了。
即使知晓对方是什么人,陆小凤也不可避免地欣赏起她的美貌。花满楼更是低着头,似乎不敢去瞧这位在他有限的光明中所见过的最美丽的丽人。只有傅道长,他咧嘴一笑,礼貌问道:“夫人可否抬起脚来叫我瞧瞧?”
石观音眼波流转,似是嗔怪:“傅道长怎么如此孟浪?莫非街上随意见着一个女子,便要去瞧她的脚?”
她竟已知道了这位本不在她约见之列的不速之客的身份。
傅道长却十分无辜,坦诚道:“我看旁的女子做什么?我只是好奇,夫人的脚底板究竟脏还是不脏?”
空气竟在他话间静默了一瞬。
石观音转过了身——她转身的姿态也十分好看,圆润的肩头似乎挽留不住轻薄的白纱,露出一点白皙莹润的肌肤。她的声音依旧动听,叫人丝毫听不出她此时的情绪,“真真是位冤家,过府不入并非待客之道,客人们还是随我来吧。”
陆小凤跟在后面,伸出胳膊捣了捣傅道长,冲他挤眉弄眼,无声说道:“她生气了。”
傅道长笑笑,去看走在身旁的花满楼——才恢复了光明没多久的花公子红着脸,眼神低垂,似乎正在害羞——他当然不是倾倒于石观音的美丽,他已知道了太多这女子的恶行,更晓得她种植了用以控制人的恶之花朵——只是他生命中遇到的女子大多知书达理,他又总处在黑暗中,像这样披着轻纱赤着双足的场景,对他而言还是有些太超过了。
陆小凤见状也促狭地笑了。
但好在花公子并未害羞很久。因为石观音已将他们带到了别院内的一处亭子里,亭中正摆放着一桌丰盛的菜肴。
即使知道宴无好宴,陆小凤仍得落座,只是落座之后,他还是叹道:“夫人的宴席上却少了一个人。”
石观音问道:“什么人?”
“朱停。”陆小凤道。他当然不会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还未见到这位与他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朋友。
石观音突然叹了一口气。
美人的眉间平添了一丝惆怅,令人心生怜惜。“朱停啊,他是个很有意思,也很有用的人。只可惜你将我这儿翻个底朝天,也见不到他了。”
陆小凤已经抬起了眼。
石观音也已摘下了面纱。
她难以用语言描述的脸庞闯入了陆小凤的视线。
陆小凤却在第一时间垂下了头。
“我不懂夫人的意思,”陆小凤说道:“莫非朱停能飞天遁地,竟从夫人的府上失踪了不成?”
石观音摇了摇头,她咬了咬嘴唇,“朱停虽没那本事,带走他的人却有。”她眸光中忽现一丝恐惧,用一种像是娇弱的女郎见到了值得依靠的情郎一般的眼神,朝着陆小凤、花满楼、傅闲云依次递去了一抹柔波。她迷惑男人的本领实在很强,这视线虽同时给了三个人,但在座任何一个人都认为,这眼神只是注视着自己的。
陆小凤神色不变,心里却放松下来,于是继续追问道:“是什么人带走了朱停?”
石观音一双妙目望向他,似乎是头一次见到这位年轻人。她的眼神中有倾慕亦有惋惜,像是再三说服自己下了决定,才轻声问道:“三位觉得,这天下间什么样的人最可怕?”
陆小凤笑道:“自然是夫人这样的美人。”他叹道:“若能得夫人这样的美人垂青,岂非死了都值得?”
石观音嫣然一笑,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