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微微松了口气。
她动作并不大,但江晚吟本就心怀疑虑,依长姐的心性,她像是有恩必报的人吗?
再加之之前阿姐借了山贼杀了那个设计她的人,江晚吟疑虑重重,脑中忽然生出另一个猜测,会不会,阿姐并不是报恩,而是在找仇人?
她越想心口越是砰砰,压下了心跳,有心试探她:“只是,人海茫茫,我只知姓名怕是难以找到,阿姐可还知道这人的消息,譬如父母?”
“不知。”江华容道,她若是知道哪里还用的着她查。
“那亲朋呢?”
“也不知,他似乎是独身来的,随身只有两三个家仆。”
“可曾婚否,若是不知本家,知道岳家也是好的。”
“没有,他正是为了她未婚妻子入的京。”
“若是都不知,样貌体征又如何,阿姐可否画一副像,也好叫我舅父看看。”江晚吟故意提醒道。
“样貌倒是不用急!他同你姐夫长得颇为相似,你按照你姐夫的样子画一副便是。”
江华容被她问的不耐,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说的太多了。
江晚吟眼皮跳了跳,也发觉长姐似乎对裴时序太过关注了,她知道这么多,当真只是一面之缘吗?
且裴时序分明已经死了,连她都能查到,她不会查不到,那么长姐究竟想找的是谁?
是她这个未婚妻么?
找到她又当如何,将她灭口么?
江晚吟微微抬了眼,江华容连忙噤了声。
此时,顾氏适时地插了话:“别总说我们,此事不急,三丫头,你还不知吧,你阿娘的骨灰已经接回来了,我同你父亲正在商量吉日,等定好了日子,便叫你回来送送你阿娘。”
“好,那便多谢母亲了。”江晚吟道。
“谢什么,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你能好好的,母亲定不会亏待你。”顾氏笑着道。
江晚吟并不信顾氏的温情,但她前半句说的的确没错,不管她们背地里如何,在旁人眼里都是一家人,且婚姻皆是两姓之好,不但是她,她舅舅同伯府的关系也密不可分,若是伯府出了事,她舅舅亦是难逃一劫。
故而,江晚吟尽管心存疑虑,仍是没打草惊蛇。
不怕,她手中握有长姐给她的印章,长姐的嘴骗得了人,但印章不会,卖官鬻爵留的总不会是假名字吧?到时候只要找到户部的那位查查长姐当初帮忙的究竟是谁的名字,便知她究竟是想报恩还是报仇了。
江晚吟走后,江华容顿觉说错了话,拉着顾氏的手道:“阿娘,我刚刚说错了话,三妹妹会不会发觉不对了,万一、万一她知道了真相说出去了可如何是好?”
“知道了又如何,她不敢说的,傻孩子。”顾氏拍拍她的肩,“她舅舅还在咱们手上呢,咱们倒了,她阿娘,她舅舅都跑不掉,你放心吧,再说,有了白大夫,你的病也有转机了。当初你下红不止,公府又急着圆房,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这样再相替下去不是持久之计,等你再养养,便叫江晚吟回来吧。到时候不管你能不能有育都无甚关系大不了替陆缙纳几房姨娘,将孩子抱过来养便是,用不着再这么铤而走险了。”
江华容并不想给陆缙纳妾,却也知阿娘说的是对的,便只好答应:“再说吧。”
心里却想着,这段时间,也确实该让陆缙同江晚吟晚上淡一淡了。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前院陆缙却派了人来,说是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江华容今日回来原是打算留宿的,也好显出公府对她的重视,但陆缙要走,她也没法拒绝,只得同顾氏含泪絮絮了一会儿,叫了江晚吟一同回去。
陆缙本也不过走个过场,又听康平来报,说已经安排妥了,便不紧不慢地搁下了酒杯,同忠勇伯告辞。
从前院出来的时候,他偏头问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