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依计答应下来。
正房里
江晚吟虽睡过去了,然她心里装着事,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越担心什么,便越要梦到什么。
这回还是在立雪堂,不过堂下的人从孙清圆换成了她,震惊,厌恶,鄙夷……那些审视着她的目光要锐利百倍千倍。
每一道都好似一支长箭,齐刷刷的射-过来,将她万箭穿心。
每一句话又仿佛一把雪亮的刀,一刀一刀,将她千刀万剐。
江晚吟难堪至极。
画面一转,又梦见了陆缙。
他正在教她学棋,不苟言笑,从背后握着她的手,指点她落子。
然下着下着,气氛却渐渐变得有些怪,他圈着她靠的越来越近,近到她被抵在了桌上,桌上的棋子被晃的散落一地。
江晚吟一惊,一醒来,眼前却是绣着如意云纹的鸦青香罗帐。
不是立雪堂,江晚吟微微松了口气。
再一回神,冷汗却愈发涔涔。
她还在披香院里,还被陆缙牢牢地嵌着,同梦里一样,难怪昨晚她会做那样的梦。
帘缝外的天已经蒙蒙亮,间或听得一二早起的仆妇洒扫庭院的声音。
而不远处,有个女使蹑手蹑脚地进了里间,隔着帘子声音极低又着急:“您终于醒了,快些走吧。”
幸好陆缙还没醒,江晚吟轻轻嗯了一声,便想拿开环在腰上那只又重又沉的手臂。
然而他虽没醒,手臂却像长了眼似的,江晚吟刚拿掉,那只手又环了上去,且拢的她更紧。
江晚吟不敢再妄动。
小心观察了一会儿,身后的呼吸仍是十分平稳,江晚吟打算从他的怀里钻出去。
好不容易移开了手臂,江晚吟一摆腰,忽地发觉到陆缙好像醒了一部分,连忙屏息,浑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她用余光轻轻去瞥,发觉陆缙仍是闭着眼,薄唇微抿,刚刚大约只是他下意识的反应,这才敢咬紧唇继续往外挪。
一开始,陆缙没什么反应,然而等她微微直起了身正要离开他时,却忽然被拖了回去。
“醒的这么早?”
陆缙埋头在她颈侧,低沉地道,还带着刚醒时独有的哑意。
江晚吟赶紧埋头,拿枕头挡住了脸。
不远处的女使听到声音,慌得立即退了出去。
却还是被陆缙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隔着帘子沉声问道:“谁在外面?”
江晚吟连忙接话:“是女使,过来叫醒的。”
陆缙看出了她们的把戏,却并不拆穿,只嗯了一声,顺势道:“既然醒了,那便起吧。”
说罢,便要提着她的腰一起起来。
外面天光正盛,江晚吟哪敢,慌的一把抓住四角的立柱:“我还困,想再睡一会儿。”
“昨晚没睡好?”陆缙有意问。
江晚吟低低嗯了一声:“郎君你先去,不必管我。”
“无妨,今日无事,时候还早,我陪你睡一会儿。”陆缙却格外贴心。
他一躺下,江晚吟顿时更加紧张。
然陆缙似乎当真只是陪她,甚至有闲心,主动同她搭了话:“六郎近日同我抱怨在你三妹妹那里碰了壁,借酒浇愁,你可知,你三妹妹中意的什么样的?”
江晚吟不知他怎么突然提起陆昶来了。
可外面越来越亮,她现在哪有心思,便随口敷衍道:“我同三妹妹并不长在一起,并不知晓。”
陆缙又问:“那你觉得她中意什么样的?”
“她、她大约,喜斯文一点的。”江晚吟道。
“家世呢?”
“她本就是个庶女,应当并不在意。”
陆缙嗯了一声,“斯文”两个字却在他唇齿间转了又转。
原来她喜欢斯文的,他偏是个武将。
日光移过了窗,透过帘缝照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