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放眼看去,果不其然,以祁红药为首的悬镜门一干人等赫然又堵在箫下隐居的湘妃林外,杀气腾腾更胜昨夕。
秦云盏觉得他们师兄弟两个站的位置距离悬镜门众人属实不算远,要按照祁红药之前的警惕程度,此时此刻早就该闪现过来,指着他俩的鼻子开始诘问唾骂。
但实际上却没有。
因为祁红药眼下正指着另一个人的鼻子。
“先前湘妃林中莫名其妙的出现瘴气,害的我门中人上吐下泻苦不堪言,我就该猜到是你。”她冷冷道:“姓凤的,你好大的狗胆!”
“对不住对不住!”凤襄嘴上在道歉,脸上却半点儿羞愧之色也无,喜气洋洋的摇着扇子:“走过路过,身上的瘴气丸子带太多没兜住啊!我下次争取换个大点儿的芥子囊!”
“谁允许你上招摇山的!你这满腹花花肠子的小毒物!所到之处简直就是玷污了招摇山的一花一木!”祁红药厉声道:“还不快滚过来受死!”
“招摇山上又没有哪儿插上一块‘凤襄禁止入内’的牌子,我有何不敢上山的?”凤襄摇着扇子,居于竹林深处,竹影错落间,只能看见他的一袭红衣裹着修长的身形,俊逸利落,声音则遥遥传来,底气十足,“等等,小毒物我承认,满腹花花肠子是谁给我下的定义,这我可不服啊!”
“敢做不敢认!”祁红药冷笑道:“好啊,我今天就替阿鲤妹妹宰了你这负心汉!”
凤襄:“?”
秦云盏:“????”
不等这俩人消了满头的问号,刹那间,喜丧刻在祁红药的手中旋转起来,她急掠入湘妃林腹地,符纸在她的手周无风而展,旋转成阵,符光冲天,竹海狂摇惊颤,悬镜门中众人大抵是知晓祁红药发怒的威力,面对这汹涌澎湃的强烈符意,他们没有一个表现出要上前去帮忙的,而是纷纷退避三舍。
秦云盏在原地呆了两秒,猛地扭头去看师云琢。
“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呢?这是什么展开啊!”他说:“红姐不是应该来找我们索要地盘吗?怎么会跟凤襄掐起来呢?而且她说的......满腹花花肠子,是什么意思啊?阿鲤又是谁?”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先解释哪个?”师云琢的眉心皱出了一个“川”字,显然也感到头疼不已。
祁红药的符意在湘妃林中搅弄出剧烈浑厚的风云,竹叶跌宕浮涌,凤襄赤色的身形与其中闪闪烁烁,鬼魅般,时不时与祁红药过上一两招,意外的是,没见到半分丹末的影子。
“姓凤的,你不出手是什么意思!”祁红药的声音乍现,听起来更生气了一般,“你是做贼心虚不敢回手,还是指望通过这种方式换取我对你的宽恕?”
“你有病啊祁红药!话都被你说完了!扣锅也不带这么扣的,你有本事让宋鲤出来跟我对峙!”凤襄活活给气笑了似的,他终于忍无可忍碾碎了一颗丹丸,挥出一扇,丹意裹风,如江水长流,将那迎面痛击而来的符意分散卸去,人则自那茫茫如纱雾般的一团丹尘符圈中一跃而成,轻巧脱出湘妃林,三步两步冲到了师云琢和秦云盏的身畔。
“我说你们师兄弟两个!就站在旁边看戏是不是!”他撩了一把肩头散乱的长发至背后,气急败坏的用扇子指着沉默不言的秦云盏和师云琢二人,“我是在帮你们师门解围、拖延时间!等你们回来,你们俩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凤襄哥?你确定这是在解围?”秦云盏幽幽道:“我怎么感觉红姐对咱们的仇恨值更高了啊......”
“自信点,把‘觉得’两个字去掉。”师云琢说。
说时迟那时快,祁红药也追了出来,她看见箫下隐居三人谈笑生风,俨然是关系熟稔的狐朋狗友,顿时怒目而视,气到浑身发抖的地步。
“好啊!你们箫下隐居!嘴上说着要改邪归正重整河山,背地里却跟这姓凤的狼狈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