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生完小月牙一年多, 就有人在沈婳耳畔提起该再为陛下生个小皇子的话,不论是不是真的要有人继承帝位,便只是为了让小月牙能多个兄弟姊妹, 她也是想的。
可子孙缘这事, 并不是强求就能有的,这几年来她也曾多次犯困或是吃坏了肠胃呕吐,误以为是怀孕了。
结果每次期盼换来的都是失落,外加凌越说她身子弱,想要好好调养, 她这才歇下了这个心思。
没想到她把孩子的事给忘了,宝宝却意外的降临了。
她捧着平躺还看不出丝毫起伏的肚子, 还有些懵懵的, 等凌越的手掌也落在她的肚子上, 那真实感才渐渐传来。
难怪她最近总是觉得困, 食欲也不大好,她还以为是春困, 没想到会是个大大的惊喜。
她极力想要控制住上扬的嘴角,但还是没忍住,可高兴了一会会,突得想起件事来, 勾着凌越的衣袖羞红着脸轻声道:“御医有没有说什么呀?”
“你,前儿我们还同榻了, 会不会伤着宝宝啊?”
昨夜是单纯的相拥而眠,可前儿他可缠了她半宿,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所影响。
一想到这她便娇嗔地在他胸前捶了下, “你最近去跟牙牙睡吧, 不许上我的床了。”
凌越挨了捶也不觉得丢人, 她那白生生的小拳头就跟挠痒痒似的,半点都不疼,反怕他皮糙肉厚的打疼了她的手。
“御医说胎象平稳。”
沈婳这才放心了许多,倚在他的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将他那修长发硬的手指交缠着,想起他刚刚说的生个儿子的事,努了努嘴。
果然之前说不论男女都喜欢的话是哄人的,他的心底也还是期盼有个儿子的吧。
她不免多愁善感起来:“阿越,若,若这次又是个女儿可怎么办?”
他扬了扬眉,有些不懂她的意思,“只要是你我的孩子,我都欢喜。”
“可你会失望啊。”
“为何?”
自然是要将这万里江山拱手让人,即便他嘴里说着大不了给侄儿,可这十数是他收复的山河,平定的叛乱,而他那几个侄儿没一个将他当做过亲人。
凌越用没被她抓着把弄的手指,在她额前轻轻点了点,“傻呦呦。”
“我坐这个位置,不过是顺应天命,并非割舍不掉权势,即便我有儿子,将来他若是个无用之辈,也照样会拱手将江山让人。”
“我想要儿子,是想让你与小月牙将来能多个依仗。”
在沈婳心里,他犹如泰山般高大挺拔,从未想过会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忧虑,甚至还提到了生死,她本就怀了孩子容易情绪敏感,闻言情潮翻涌,鼻头瞬间就酸了。
“不许你瞎说,你我定能长命百岁,你若敢先走,我就,我就一头撞那宫门上。”
凌越哪知道一句长远的谋划也能将她给惹哭,手指胡乱地擦去她的眼泪,可这泪水却犹如无根之水,无穷无尽根本就擦不完。
他只好耐心地哄她:“是我错了,往后再不提了。”
沈婳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向来从不食言得了他的保证,她也止了泪水,恰好被宫女哄着和小狗玩的小月牙玩腻了,哒哒哒地抱着东西小跑了进来。
宫女们跟在她身后,没能把公主拦住,瞧见陛下一个个就要往下跪,被凌越一个冷厉地眼神给慑住,不敢发出声音地退了出去。
而跑得脸颊红扑扑的小月牙,一瞧见娘亲就要和往常一样往她怀里扑。
凌越眼疾手快,正要将她先抱过去,不想小月牙居然在离沈婳还有一掌的距离停下了,那双和凌越一样浅色的眼眸,澄澈透亮,她满脸兴奋地举起手里的东西。
那是个精致的小纸鸢,上头画着只小鹿,是之前上元节时沈长洲给她的礼物,一直宝贝的很,藏在屋里上了锁的箱子里,说要等开春了和舅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