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凌维舟会更早下手,不仅取得了御林军与五城兵马司的效命,还将后宫彻底的把持住,封城门禁后宫。
若非凌越早一步启程,在封城之前就留好了后手,只怕凌维舟登基那日,他也没办法在不伤百姓的情况下破开城门。
他特意跳过了那些可怖的画面,只轻描淡写地说何人死了。
可沈婳却想听得更仔细,他只得说了那些人的下场,她在听说成帝死了半月才被发现尸骨,太后被凌维舟亲自为了毒药,还是忍不住咋舌。
凌越睁开眼哑着嗓音,勾了勾唇角:“吓着了?”
“才不是,只是觉得天道轮回,他们有如今这果也全是曾经种下的因,不值得同情。”
至于凌维舟和赵温窈,落得如今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尤其是她梦中死于溺亡,而赵温窈最终也死于冰冷的池中,竟好似因果报应的轮回。
事情到这,沈婳都能理解,他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帜进京的,那按照原本的计划,凌维彦登基他获得封赏不就够了,怎么他反倒成了皇帝。
“凌维彦的腿废了。”
她蓦地一愣,在她心中凌维彦一直是个邻家兄长的存在,突然听说他的腿废了,还有些许惋惜。
“太医没有法子医治吗?凌维舟也太不是人了,让他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贤妃的母族被凌维舟囚禁,死的死伤的伤,凌维彦能保住一条性命已经不容易,只是这腿却是彻底的废了。
不仅是身体上的残缺让他无法继承大统,更重要的是心灵上的摧残,他本就不喜兄弟阋墙尔虞我诈,不得不背负起责任,如今这打击太大让他消极又颓废。
被人救出时,连求生的意志都没了,不吃不喝,若不是贤妃在旁哭着守了一日一夜,他或许真要活活把自己饿死。
“那剩下几个皇子呢?”
四皇子同样被凌维舟给圈了,而五六两位皇子本就年岁要小,心智不成熟,尤其是亲眼目睹了凌维舟登基那日的血腥,更是被吓得不敢入睡。
有大臣提出,封凌越为摄政王辅政,竟把六皇子在大殿之上给吓哭了。
凌越也懒得辅政,他在凉州做这自在王爷不好吗?非要去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皇帝擦屁股?
他将御书房大刺刺地坐在太师椅上,将腰间的宽刀一解,往桌案上一掷,“让我辅政,他也配。”
“就不怕我取而代之。”
他不过是随口说句吓唬人的话,谁能想到御书房蓦地一静,而后首辅大人直接跪下诚恳地道:“臣愿恭请肃王殿下登基,救我大雍于危难。”
接着屋内的大臣们也都齐刷刷地跪下,他们反对凌维舟那是因为他弑父夺位,可凌越不同,人家是来清君侧的忠臣。
况且他说的也在理,哪个皇子登基能配得上他辅政的?
与其提心吊胆这位爷何时心情不好,砍了皇帝自己上位,还不如直接拥戴他为新帝。
凌越不过是句轻蔑的虚言,谁能想到他们居然当了真,最离谱的是病痛缠身久居深宫的皇后在这闹剧之后出山了,她亲下懿旨传位凌越。
外加大长公主的劝言:“你凭何要为他们父子守这江山,如今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你安安稳稳地坐这皇位不好吗?”
在辅佐小皇子做摄政王与自己当皇位间抉择,他不得不选择了后者。
而他接过玉玺下的第一道圣旨是,他要回凉州接人,他们得将宫内事宜全都安排妥当,若是等他回京,还有看不过眼之处,那这皇帝谁爱当谁当。
沈婳已将他的长发绞到半干,手也已经软了,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谁能想到在别人眼中求之不得的皇位,对他而言却是个负累。
可笑着笑着又难过起来,凌越见她前一瞬还在笑,后一瞬就扁了嘴要哭,诧异地直起身,将她手中揉皱的布巾抽走,捧着她的脸轻轻地摩挲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