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维彦瞧见眼前的人便知道自己是中计了, 其实这并不高明,只不过他将兄弟间的感情想的太好。
即便如今两人的关系已势同水火,但他仍记得年少时与二哥相处的日子。
大哥出生便是太子, 又比他要年长些, 总是玩不到一处,底下的弟弟妹妹又都差着年岁, 他与这个二哥的关系最要好。
且二哥性子和顺, 会教他读书写字, 他年幼性子急坐不住,二哥总是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教他, 还会在先生与父皇面前夸他,说他学得快处处都让着他。
从何时起, 他们兄弟间的感情变了质, 见面唯有客套与疏远, 再没有以前的兄友弟恭?
是二哥被封太子, 还是他与沈婳定亲。他也说不清,外加年少冲动让他去了军营历练, 再回宫时与这位二哥的关系更加破裂。
而他从心底还是艳羡与祝福更多, 他虽然也幻想过那个位置, 可事已成定局他不愿去争了。
但身处皇宫之中,很多事情并不如他想象那般简单。
尤其是父皇与诸位皇叔父乃活生生的例子, 就算他没有不臣之心, 贵妃与太子也视他为眼中钉, 即便将来二哥登基,他愿意俯首称臣, 也不一定会有活路。
更何况他所要肩负的并非自己, 还有母妃与外祖全族的性命。
在知道二哥辜负了他的意中人, 又待父皇不孝后,他心底的火被彻底点燃,让他也有了夺储的心思。
母妃总让他小心,说太子与贵妃是不择手段之人,连父皇的性命都可不顾,难保不会打什么歪主意。他不信,他觉得那都是贵妃的主意,皇兄不屑于这些下流的手段。
他们应当是排兵布阵,谋略上过招才是,不想是他将凌维舟想得太过君子了。
“皇兄,你我真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凌维舟依旧是一身蓝袍,似乎还是往日温和端方的模样,可他面色阴沉早没了往日的半分温和。
他踩着地上的积雪一步步走近,他的双眼泛红,眼底闪过些许狰狞:“是你们逼我的。”
说着周围的侍卫齐齐地掏出了□□与兵刃,凌维彦已成了瓮中之鳖,根本无处可逃,而凌维舟也毫不留情地朝他的小腹重重地挥去。
凌维彦的身手不错,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吃力地单膝跪在了地上,已然是招架不住。
“皇兄,你便有如此恨我,要将我置之死地不可吗?”
“成王败寇,若今日是孤被你所困,你只会更狠。”
“我从未想过要你死。”
凌维舟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东西,讥讽的笑出声来,“可我想。”
“同样是皇子,我的母妃出身不高,孤自小谨言慎行,看你们的脸色过活,你以为孤很想让着你,很想与你走得近吗?你那点龌龊的心思,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住孤!女人你赢不了,这皇位你也赢不了,你注定只能是孤的手下败将。”
凌维彦闻言只觉当头棒喝,“你…你竟是如此厌恶我……你可以诋毁我,却不该带上婳儿,你不配提起她的名字。”
当初若不是因为沈婳坚定的选择了凌维舟,他又怎么会放弃,而他却还不珍惜。
提到亲事算是触碰到了凌维舟的逆鳞,他的双目通红,狠狠地朝着凌维彦的面门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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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外,凌维舟已换了身明黄色的锦袍,母妃自小教他隐忍克制,除了上朝或者大典他鲜少会穿得这般隆重,可如今已没什么可以阻碍他的了。
大太监瞧见他来了,下意识地屈了屈膝,“奴才叩见殿下。”
“孤来探望父皇。”
“陛下刚喝了药睡下,您不妨过些时候再来。”
凌维舟神色阴郁,抬眼冷笑了声,就有侍卫上前将那太监给擒住,“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殿下,乃是以下犯上大不敬,还不快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