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维舟动作微顿,很快又继续将她涂上药的手仔细地用帕子包好。
沈婳静静地等着没再开口,目光跟着他修长的指节移动。
他的帕子也是淡蓝色的,他尤为钟情这个颜色,除了上朝的吉服外,大多的衣衫也都是蓝色,就像他的人一样,温柔似水。
等绑上一个简单的活结后,他才摸了摸她的脑袋,轻柔地道:“婳儿可是看到或是听到了什么?”
沈婳迟疑了下,轻轻点了点头,“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阿窈去了哪,回来时,碰上个小宫女,她告诉我说,是太子哥哥扶着阿窈回来的。”
她说着有些沮丧地垂下眼睫,“早知道太子哥哥会去寻,那我便不走着一遭了,还摔疼了手,可真是冤极了。”
凌维舟定定地看着她,在琢磨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他在扶赵温窈时,似有听见声闷响,虽没有看见人影,可他心底仍是不安。
见沈婳嘟着嘴,略有不快的模样,他的疑虑才随之而消,他了解这个从小一块长大的未婚妻。
不会说谎,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若她真的瞧见了,那一定会暴跳如雷,而不是这般试探。
他动作温柔去牵她没受伤的另一只手,她下意识地往后躲,但没躲过还是被他那双大手紧紧地包裹着。
沈婳的手有些冰,还沾了些雪水不算干净,凌维舟却丝毫不在意,握着她的手细细揉搓:“方才在席上被几位宗亲灌得狠了,酒意上脸,孤本是要出去散散酒气,不想碰上了你表妹。”
“孤看她跌坐在地,脚踝受了伤,四下又无宫人,这才搭了把手。”
“若非她是你的表妹,孤又怎会多管这个闲事,不想反倒落了人口舌。”
他的声音清朗和润,两人又靠得近,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蜗,仿佛正在与她说着情话,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沈婳垂着眼眸,面上没什么反应,心中却是波涛翻涌。
若不是她亲眼所见,或许真要信了他这什么崴了脚恰好碰上的鬼话。
回来的路上,她还存着一丝侥幸,会不会误会了他,毕竟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可事无不可对人言,他若没存心思,又何须撒谎,足以说明他对赵温窈实在算不得清白。
她眨了下眼,压下眼眶微微的酸涩,故意夸张地努了下嘴,“那倒成我的不是了。”
凌维舟见她与往常无异,也愈发放心了,作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是她们乱议是非,与你何干,一会孤去查查是何人管不住嘴,好好教训一番。”
沈婳果然吃他这套,着急地拦住他,“哎呀,她们也不是故意的,我已经不生气了,太子哥哥就别罚她们了。”
凌维舟本就没打算要罚,顺势也就重新露出笑容,“好,都听婳儿的。”
他许是怕她还没气消,又哄了几句,末了还从荷包里摸出个珠儿放在她掌心。
“这是前些日子使臣朝贡所献,孤记得你爱收集这些珠子,特意让人留下,瞧瞧,可喜欢?”
掌中是颗眼珠般大的夜明珠,色泽与大小确是不多见。
她幼年曾有一次贪玩,在和他们捉迷藏时,一个人躲进了假山里,从黄昏等到了天黑,一直没人找到她。
那也是个冬日,寒风吹得她浑身发僵,脚更是蹲得发麻动也动不了,到了夜深四处还有野猫发出的喵呜声,她怕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险些昏睡过去时,有人举着灯笼呵着寒气找了进来,边走边喊她婳儿。
来的是比她大两岁的凌维舟,那一刻她只想把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给这个小哥哥。
后来太后问她喜欢哪个皇子时,她没看待她最好的大皇子,也没搭理会陪她荡秋千抓鱼的三皇子,毫不犹豫地指了他。
也是从那之后,她患上了怕黑的毛病,喜欢一切会发光的东西。
若是没今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