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人拦着我,我走到爱丽丝的床前,轻声念道:“妈妈,我就是你的女儿,我来看你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但我会每天跟你说话,直到你醒过来。”
爱纱红肿着眼睛跑出去了。吴老板一直坐在那里,不曾言声。
我在爱丽丝的床前,坐下,凝视着她削瘦的不成人形的脸,眼前浮现着她以往的疯疯颠颠、无厘头,以前那般厌恶她,却不知道,她这疯疯颠颠的背后都承受了什么。
我就那么在爱丽丝的床前守候了一个整天,直到太阳落下。
五少牵我的手,“走吧,先回去,明天早上再过来。”
我却执拗地不肯走,“不,万一她晚上要是醒来了呢?”
五少没辙,只好道:“那我留下来陪你。”
吴老板、我、五少,我们过了相顾无言的一个晚上。天光开始发白时,五少再不肯依我,他不由分说把我抱了起来,将我带离了医院。
一天一宿未合眼,我却不觉得困,呆呆怔怔地,甚至不知道饥渴。
五少很是担心,他叫助理把强强送了过来。
十几个小时之后,将近一个星期未见面的强强,一下子扑进我怀里,“妈妈,强强好想你呀!你还好吗?”
“妈妈也想你。”
我把强强搂进怀里,又想起了人事不知的爱丽丝,她也曾这样想念过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回来了,可她却将不久于人世,甚至,根本不知道她的女儿每天守在她的病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