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丝慰藉的清凉。
危险的恶魔此时像是绒羽未长齐的小鸟,俯首蜷缩,兴奋着、眷恋着又颤栗着。
苏弥的力量一点点在消散,由她魔力幻化的草原又被熔岩和火浆替代,空气中开始弥漫着硫磺硝烟的味道。
此时,凶悍的野兽只要抬首,便会发现掌控者已经失去了力量,只要他轻轻伸出爪子,便可掐断她细嫩的脖颈、柔软的腰肢。
但是疼痛已经刻入了骨髓,屡战屡败被反复镇压的深刻教训让他顺服在地,乖巧得像是只刚出生不久的奶狗。
【10…9…8……】
任务最后十秒倒计时开始,苏弥已经不能动弹,强烈的虚弱和疲惫感涌上全身,手像灌了千钧沉铁,沉重得无法抬起。就像是重病晚期濒死的病患,肌肉已经失去了所有力量、包括对身体的掌控权。
而爪牙尖利的野兽,依然在她掌心之下,随时反咬一口。
只要他轻轻一动,便会发现身上的牢笼已经生锈摧折。
【3…2…1】
倒计时结束。
【烈性难驯任务完成】
由恶魔开辟的异空间开始收缩,苏弥从中被‘挤’了出来。
恶魔契约并非无法违约。
破坏契约者会被拉入恶魔的异空间攫取‘失约’的代价。但实际上,这并非无解之题。只要比空间主人更强大,能完全掌控恶魔一定时限,所有规则便会作废。
只是恶魔的异空间本就对外来者有压制之力。而会走投无路和恶魔签订契约的人,根本不可能打败恶魔。所以历来与恶魔定契违约者几乎无人能做到全身而退。
“呼呼。”幽暗的深渊宫殿,红发热烈的半人马少年匍匐在地,浑身都是伤口。
不论是属于人类的胸膛腰腹还是覆着黑色鳞甲的类马型恶魔半身都纵横着血淋淋的伤痕,看起来凄惨狼狈至极。
他整个人像是被从水里打捞出来,热汗淋淋。
之前那股奇异的陌生酥麻的渴望已经褪去,现在只剩下伤口的疼刺激着感官。
弗烈尔感受着伤口的疼,脑海中却在回忆被对方技能影响的那种陌生的‘难受感’,和战斗时受伤的疼不一样,那种奇异的感觉更难受,但结束后却又让他有点想念。
他艰难地站起来,甩着长着倒刺的狰狞鳞甲长尾脚步艰难地准备回自己住处,脑中却无意识地不断回忆那张看似无害的脸。
她是哪个领域的恶魔?
好想……再见到一次啊……
少年原本戾气十足的明艳脸上出现几分少年气的天真。
可还没等他走几步,几簇幽深的紫焰便从他脚底燃起。
弗烈尔撇了撇嘴,心中抗拒,不过他现在伤势太重,根本无法抵抗。
紫焰将他包裹,没一会儿他便出现在一个奢华的大殿中。
低沉的脚步声响起,在宽阔的大殿里回荡空饷。
一道修长优雅的身影不紧不慢缓缓踱步而来。
他五官是极具欺骗性的斯文俊美,幽深漆黑的长发浓黑如鸦羽,尾端甚至带着丝微卷。
挺拔的鼻梁上架着细框眼镜,镜框下还有一条坠着细碎菱形宝石的细链。透明的镜面下,深邃幽暗的紫瞳和善地眯起,宛如名贵的紫宝石,透着幽幽的光芒。
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点非人类的特征,不像是恶魔,反而像是上流社会优雅有品调、学识渊博的大收藏家。
“哥。”俊朗明艳的少年眉头不耐烦地皱了皱,鳞尾不耐烦地甩动,“找我什么事?”
两人面容找不到一点相似之处,不论从气质还是外貌种类都毫不相干。但是他们皆是在深渊最深层被孕育,是生来血统和力量便位于魔物顶端的上位恶魔。
深渊底部只孕育了他们二人,对于恶魔来说,他们算是‘兄弟’。
然而,踱步而来的深渊种恶魔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