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魏尔伦,将他藏起来,却不告知自己……这就代表着早在他藏起魏尔伦的那个时候,就已经在为三刻构想的崩塌做准备。
即便是没有结城信一,森鸥外只要觉得时机够了,他也会自己亲手毁掉三刻构想的平衡。而第一个遭难的,自然是武装侦探社。夏目漱石猜想,森鸥外所谓的‘时机到了’,就是指他重新获得‘死亡天使(与谢野晶子)’这张牌的时刻吧。
“我明白了。”夏目漱石惨然的笑道,“这样看来,有窃国者在,这个国家反倒会更好。”
如果让森鸥外的计划得逞,那么横滨这个城市就是一个国中国,前政府将会失去对这里仅剩的掌控权。届时,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森鸥外不是政客,他只是一名黑手党首领,他的眼里只有利益。他掌控了横滨之后,能做的文章就太多了,到时候曰本就犹如失去了大门的谁人都可以进入的豪宅,谁人都可以来挖一块肉,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好在,现在森鸥外已经翻不起波浪。结城信一先一步将他打压下去。
自己无法压制的弟子,被结城信一轻而易举的按下去。他与结城信一的差距,远比夏目漱石想象中的更大。
五条悟奇怪的看着夏目漱石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他低头看向太宰,说道:“你不就是跟他说了点国外的局势嘛?怎么他反应这么大?”
太宰从外套兜里拿出一个蟹肉罐头,熟练的开罐,用一次性勺子挖了一大口塞进嘴里,一脸幸福的说:“武斗派就别管我们脑力派的事了,对你的脑子不好。”
偏生五条悟非但没生气,还开心的说:“这样啊,那动脑的活就交给你了。”就像是丢掉了一个大包袱一样。
太宰怪异的瞥了他一眼,嘟着嘴说:“你真的很会顺杆往上爬啊。”就算是太宰,也觉得五条悟这个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你刚才被嘲讽了哦?你不生气的吗?
五条悟是真的不生气,他坐在椅子上,说道:“别装了,你是不是提前收到了什么消息,所以特地守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这个老头子自寻死路。”
他拉起眼罩,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太宰:“是要保住他这条老命,对吧?可是这样真的可以吗?你有将这个消息告知信一吗?”
太宰:“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守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我是那个最合适稳住你的人。”
“原来如此。”五条悟笑道,“看来信一也是猜到会有人对自己下手,所以顺其自然的安排你过来。他不一定知道敌人有什么计划,只要知道这些人要搞事就行了,所以先做了手防范——”
五条悟指着夏目漱石,道:“他的命原来这么重要的吗?”
“重要不重要呢……”太宰耸了耸肩,“对那位大人来说并不重要吧。但如果他死了,会带来一点麻烦,反正也不费多少事,就让他活下去。”
谁让夏目漱石有两个好弟子呢。武侦社的社长先不提,森鸥外虽然心眼子不少,但好歹对方挂着自己老师的头衔,若是夏目漱石死了,他这两个弟子用起来就不是那么顺手了。
就只是如此罢了。
太宰看着因为森鸥外的原因而伤神不已的夏目漱石,嘴角微微扬起,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人类啊,人性啊……过于复杂。
他们那位伟大的领袖大人,看得倒是格外的彻底通透。太宰也能看出来这其中深层的纠葛,但他和结城信一不一样……
他自认为即便自己坐在结城信一那个位置,也不会选择跟他同样的做法。哲学家往往无法成为政治领袖,但结城是这个群体中的例外。
——织田作是对的,人活着,才有机会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事物。若是死了,也就仅仅是死了罢了。
总统府,魏尔伦端坐在沙发上,笑看着面前的川端康成。兰波坐在沙发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