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彗皱起了眉:“您说, 她叫祝缺?”
“没错。”
她语气急促:“槃朝就这一位女将军吗?她的名字里没有月字?”
齐教授迟疑了一下,“这个朝代的人有名但无字,要是有月, 也可能是小名,这我就不清楚了。”
“而且我之所以说, 她只能勉强算个女将军, 是因为这个祝缺啊,在槃朝后期,虽然带兵打仗, 不过其实没有封号。她的名声很差, 不被当权者所喜。”
解彗问:“名声很差,是什么意思?”
齐教授慢悠悠地说:“堪称人人喊打。”
“当然, 正史并没有记载, 说出来并不学术, 你就当个趣闻听吧。野史中, 她是野草一样的出身, 槃朝的女性地位虽然不低,但她上位也算不择手段,上位后不止一次顶撞权贵, 而且暴戾粗莽激进好战, 穷兵黩武, 那时百姓只想过安生日子, 自然无比厌恶她。”
“哦,列出的还有一条罪状,与家仆苟且私通, 不成规矩。可以说, 从上层到底层, 从作风到人品,她都不被那时的人接受,她有军事天赋,如果不是有战事,是不可能用她的。”
这样的评价,这样的经历,不是他们心目中的满月。
解彗听着,心中像被什么东西一撞,皱了皱眉,低声自语:“那或许不是满月……”
那头,齐教授接着说:“据说啊,她死在战场的消息传回去的时候,百姓们当街鼓掌欢庆,夹道欢迎来送消息的信使。”
解彗愣住了。
齐教授还说了些什么,只是从她耳朵飘走。
她僵硬地转过身,却看到满月孤身消失在门口,而馆内,其他人正茫然地叫着她的名字。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齐教授。”她轻声说。
挂了电话,她看一眼空荡荡的景区,朝外走去。
“小解,你怎么也走了?你知道满月去哪儿了吗?她看到那半副盔甲就消失了,难道是想起来什么了吗?”大家追了出来问道。
齐教授的话在解彗脑中纠成了一团乱麻,听到这一连串的问话,她只是胡乱地摇了摇头:“我去找她。”
其他人看着她的脸色,知道发生了什么,局促地留在了原地。
走着走着,解彗拼命地跑了起来。
她大口大口灌着风也不顾,就这样一路跑到了山顶,肺要炸裂,几乎要喘不过气,腿软得再也无法挪动一步,只能撑着膝盖,手心的汗浸入裤子,抬起眼。
果然,满月就在那里,像昨夜一样,静静地看着山外风光,对她的到来不意外。
休息够了,解彗上前,在离满月几步的距离,停下了脚步。
满月转过脸,面容平静,眼神明亮,说:“这些时日多谢你们,我都想起来了。”
刚才不愿承认的猜测,好像成了事实。
满月脸上带了一抹淡淡的笑:“你给我起的名字,我很喜欢,那恰好是我养父母给我的名字。圆圆满满,永远皎洁。”
解彗心口闷闷地跳:“满月……”
“我的过去并不光彩,但你不遗余力帮我,我想至少要让你知道。”
她娓娓道来:“我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小村子,爹娘不喜,长大了点,村里人要拿我祭神,于是我偷了族里的一把刀,逃得远远的,逃到了边疆,被我的养母收留,那是我过得最无忧的两年。”
“两年后,外族人来了,我的家没了。”
“我又成了祝缺,只是不愿改回原来的姓氏。我孤身一人,无处可去,于是入了军队,靠着比谁都不要命,往上爬。”
“那些看不起我的,阻碍我的,都死在了我的刀下。”应当是惊心动魄的历程,但满月叙述平平:“我是凭杀人上位的,我的手上沾满了血,所以人人都怕我。”
“我不圆满,也不皎洁。”
“再后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