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也停住了摸帽子的动作,咬着唇,看向解彗。
所有的村民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动手吧。”菊婆下令。
两个壮汉应声,往前走去,钱悦惶恐地闭上了眼,“解彗,你说被这么一刀砍下去能死吗?要是能死还好,就怕万一一刀死不了,那岂不是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分尸?”
“可是……”
钱悦咬着牙,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要不,要不我让他们先砍我吧,我骨头硬,还能多拖一点时间,说不定就能拖到救援来了呢?”
解彗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钱悦用力地深呼吸,嘴唇青白哆嗦。
“不用了。”解彗看着前方,突然低声说。
“喂!你们先……”钱悦刚鼓起勇气喊出几个字,就听到解彗的话,茫然地睁开眼:“为什么?”
没等解彗回答,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那两个壮汉,越过了他们正瑟瑟发抖的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去。
钱悦哑然:“等会儿,祭品……不是我们?”
而最前方的娟子看着朝她走来的壮汉,全身都僵住了。
她意识到什么,才发现,昔日对她多有照拂的同村村民们,都在用一种奇怪的高兴的目光看着她。
她猛地转头看向菊婆,喉咙依然十分干涩:“菊婆……这祭品是……我?”
“怎么会这样?”
她问出口的同时,旁边的彭癞子已经被抓住了,他骇然大叫:“你们抓我干什么?!喂!他妈的放开我!!”
菊婆布满皱纹的脸上微微舒展:“娟子,祭品,得是外来人与村子里的人生下的孩子。”
娟子的腿一软,瞬间跌坐在地,眼前亮起一片白光,只知道茫然地看向旁边大喊大闹的彭癞子,那两个壮汉正忙着压制他。
“放你娘的屁!我是引路人!不是祭品!!”
“你们放开我!我不要当祭品!”
过了好一会儿,娟子才逐渐恢复意识。
难怪,祭祖的仪式村里人全都知道,只有她这样外来人与本村人生下的孩子不知道。
彭癞子在生死关头爆发出的求生欲极大,两个壮汉几乎都无法压制住他。
菊婆大喝:“给我按住了!不能让他跑了!”
解彗身边的人几乎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谁都没想到,刚才还以为必死的局面,一下子扭转了。
更没想到,曾经被菊婆几次维护的娟子,会是菊婆亲口指定的祭品。
娟子的手脚逐渐有了力气,爬到了菊婆的脚边,哭着喊:“我怎么会是祭品呢!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吧!菊婆!您也是外乡人啊!”
“菊婆!您不是最疼我了吗!您不是把我当女儿的吗!不是还想帮我复活我爹娘的吗!”
菊婆微微弯下身,威严的脸上一派慈祥,口吻像对喜爱的后辈一样对娟子说:“我怎么会把你当女儿呢?当年就是你爹为了求生骗了我们,我们才会被村里的畜生们强迫,才会留下的啊。你爹死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是吧?阿芳。”
芳婆眼里却全程没有波动,仿佛只是置身事外地围观一场好戏。
“你跟你爹,现在看来倒真是有些像。”
娟子满脸煞白,讷讷地放开了抓住她衣角的手,随后再次抬起了头:“那解彗他们呢!他们那些外乡人难道不是祭品吗?!”
菊婆的视线移向了解彗那边,轻声说:“不,外乡人,是容器啊,我们的亲人埋在地里,尸骨都腐烂得差不多了,要复生,当然需要新鲜的躯体。”
钱悦等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听她这么描述,只觉胃里犯恶心。
解彗与菊婆对视。
菊婆朝她微笑:“你的身体,我最满意了,是一定要留给我的女儿的。”
解彗了然,这个村子需要外乡人和他们的孩子,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