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颜今朝颔首, 表情依旧平淡无波。
看着自家儿子对道途破碎这么严重的事还能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颜明阆不禁气不打一处来，然而同为大乘后期, 三个他都不够颜今朝一个人揍的，只能按捺下了教训儿子的老父之心。
“为什么？你当年是怎么对我说的？！”颜明阆怒道。
原主三十岁便成为了金丹修士, 他天生便寡言少语，对周围的一切都平等视之，冷漠以对，因此被宗门认为是修无情道最合适的人选。
无情道修士更易飞升是修真界的一大常识, 因为他们不会对过多的情感所牵绊，能够专心在修炼上, 也更容易度过让无数修士折戟而归的心魔劫。
但与之相对的，是无情道极难修成, 毕竟再一心寻求升仙大道的修士也曾是凡人, 七情六欲无一不缺，甚至更容易被自身的欲望所迷。
因此在发现原主这个修无情道的好苗子时，青云宗的长老们都很高兴, 但颜明阆却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走这条艰难的道路，他多次劝诫, 却徒劳无功，只因原主也认为大道无情。
原主本想对颜明阆发誓自己会一心道途，但在修真界，誓言并不是随便发的，后者连忙制止了他，只表示自己会相信儿子。
还好颜明阆是个有远见的, 不然违背誓言的心魔劫就可能落到自己身上了, 颜今朝暗暗感慨。
“抱歉, 父亲。”
颜明阆看到自家儿子脸上的愧疚，明白这已经是对方能表露出的最大感情了，他叹了口气，还是绕过了颜今朝，转而关切道：
“那你现在的修为怎么样，实力呢？”
要不是颜今朝看上去和平日的状态差不多，儿子又独立惯了，颜明阆真想把他翻来覆去查探个究竟。
“修为跌落到了大乘初期，心法虽不再适用，但碧落剑法无恙。”
颜明阆知道颜今朝的情况定不像他说起来那么简单，毕竟单就自己所见，他的气息就较以前要衰弱不少，也就是大多数人迫于碧落剑尊的威名往往不敢直视，所以没有发现罢了。
颜明阆问道：“那你已经想好新的道途了吗？”
颜今朝颔首：“有一些了。”其实完全没有。
颜明阆这才松了口气：“这回一定要慎重选择，你实力再强横，天赋再卓绝，甚至再被天道偏爱，也禁不起两次道途破碎。”
“是，父亲。”
颜明阆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的无情道破，是因为你那徒弟……？”
“跟无咎没关系。”颜今朝皱眉道，“我是在那之后才捡到他的，他跟这件事完全无关。”
颜明阆无奈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徒弟？”
颜今朝微怔，这才反应过来颜明阆指的是花荼荼，眸中顿时浮现了些嫌恶之色。
“我只有无咎这一个弟子。”颜今朝面无表情道，“当初收下花荼荼是迫不得已，他也不过是个负责杂事的记名弟子罢了。”
颜明阆惊愕，这些年来，颜今朝和花荼荼的相处越发融洽，甚至还有几分亲近暧昧，他本以为自家冷心冷情的儿子终于动了心，无情道被破也定与花荼荼下山游历有关。
谁知颜今朝如今看起来，竟是比当初花荼荼硬要入静峰当弟子时更讨厌他了？
“花荼荼一直对我纠缠不休，我迫于师徒之礼再三容忍，谁知他竟反生怨恨，向天道立誓断绝与我之间的师徒关系，即使如此，我这小小的静峰也容不下他了。”
颜今朝三言两语便解释清了他和花荼荼之间的矛盾，也撇清了两人的关系。
颜明阆听后恍然大悟，也理所当然地被点燃了怒火——当初宗门的长老舍不得花荼荼这个天赋异禀的好苗子，便不顾自己的反对，硬将其塞到了颜今朝的身边。
他看着花荼荼对颜今朝那副温柔小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