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正如他不会亲自去不详的宴会现场一样,他也不会去其他未知的地方,包括他所司管的司天部,哪怕他的印章“不明所以”的失去了感应,但这个不明所以本来就是最可怕的地方。
“即使解决了细节也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解决一切的根源。”
“对,祸事不会无缘无故扎堆发生,一切该有个根源才对。”
“找到根源,才将未知变成已知。”
天衍思考道。
他绕着悬苑祭坛的外围走了一圈,最后却在众人离开后,重新回到了祭坛上。
天衍当然不是有意拖延执行天帝的命令,也不是要逃避那些‘不详的预感’,而是在临行前,他必须如同他思考的那般,找到“不详的根源”。
简单来说,就是算一卦。
作为天庭的御用卦师,天衍不用特地占卦的时候都近乎全知,当他算卦的时候,就会得到近乎天神的算力,成为彻底的‘全知’。
但天衍很少算卦,甚至几乎不会特地去算。
除去因为算卦一次,天衍就会透支大量仙力和气运以外,更因为,他一旦算卦,无论结果好与不好,这个‘未来’都会被确定。
是的,天庭的天道可没有剧本,也没人能给天庭的天道写剧本,因此天庭的未来是不确定的,会根据各种理由发生变化,但一旦有人窥探未来,未来就会被固定下来,窥探的人力量越大,就越是不可变化,尤其是天衍。
被天衍看过的未来,几乎是不可变化的。
即使对天庭来说,留有操作余地的未来也比固定死的未来要好,也因此,即便是天帝,也不会在天衍不愿意的时候,勉强他占卦。
不过对天衍来说,‘未知’比‘确定的坏结局’要更加糟糕。
何况有那么多连天衍都不知道具体状况的‘不详’存在,此刻的‘未来’大概率被导向了某个不好的方向,要是一无所知才更加致命。
天衍觉得有必要确认状况。
同时基于以上种种原因,这算卦也不能乱算。
首先,占算的目标不能太影响太大,诸如“天庭的未来会变成怎样”“天神为什么不回应祭祀”这些是不可以的,因为占算到了结果,天庭和天神的状态就被确定了,要是倒霉算到‘天庭要毁灭’“天神出问题了”这样的倒霉结果,就算是天衍也
无力回天;
同样的道理,占算的问题不能太直接了,像是直接问‘不详的预感’来自什么,那么即使原来只是‘预感’,也会变成现实。
其次,占算的时间不能是未来,但也不能是过去——在最糟的情况下,需要考虑操纵时间,回溯过去乃至穿越未来去达到想要的结果,所以不能因为过去已经发生过,就将“过去”固定死,无论过去还是未来,都必须保持能够操纵修改的弹性;
最后,占算的对象自然不能是天衍自己或者他身边的“重要人物”,以免测算到无法修改的坏事,但是,也不能是离得太远且过份无关紧要的旁人,那样即使算出来了,也不会对天衍有什么作用。
这样考虑过,要占算什么问题就变得很简单了:
“我需要知道,我的下属,也就是司天部的仙官们的凶吉。”天衍道。
这是最“安全”的问题了。
司天部作为天衍司管的部门,内部仙官的状态自然和天衍有莫大的关系,他们的动向可以很好地展示麻烦的重点所在,同时,因为“不过是”一些下属而已,即便被占算出什么不幸,对天衍来说也无关紧要。
不如说,司天部的存在,某个意义上就是为了这种情况。
天衍闭上眼,对着盛放着毫无香气的冰冷食物的祭台举起了双手,做出了占算的手势。
伴随着天衍的动作,风卷着祭坛周围的雾气聚集了起来,浮起了天衍的长发,化作为了厚厚的云层,不知何处隐隐传来了仙乐声,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