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自己卖血去换?
笑话!
这人间,哪有那么多事,件件都有道理可讲?
不过心血来潮,想做便做。
就如他,想挽救一回自己的梦。
不过伺机已久,想做便做。
便是如他,凡人越憧憬的凄美落幕,他就越要违逆,越要看人逆反命运!
有的时候,不得不说一句相像。
濒死的苏梦枕。
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苏梦枕。
命不久矣的苏梦枕。
无人可救他一命的苏梦枕!
就如盛年十三年前的曾经。
就如盛年正值盛年的现在!
唯一不同的是,无人可救他一命的苏梦枕,遇到了真正的、无论曾经现在,都无人可救他一命的盛年。
于是,无人可救他一命的苏梦枕,被救下一命。
救人是很快乐的事。
盛年很少救人。
盛年的救人,绝大多数是为了更好地利用人。
如包惜弱,如完颜康。
但就在刚刚,盛年救了一个苏梦枕。
方才躺在床上救人时,他心中还充满征服命运的成就感。
但现在,站在这健康的、性命无虞的苏梦枕身后,盛年的心中,已经开始后悔!
快乐与后悔交织缠绕,一滴一滴,酿作嫉妒的毒酒。
盛年眼角的余光,将苏梦枕的脊背容纳。
我真嫉妒你啊。
‘为什么,你就这么好运,能被人所救?’
我嫉妒得要发狂啊。
‘你曾与我同样,现在却获得健康,不再陪我,弃我而去!’
我嫉妒得真想扼死你!
‘好叫你这个中途逃离的叛徒,从此永远陪伴我!’
如果。
‘如果,苏梦枕。刚刚获得健康的你,又被我这个赐予你健康的人,一手毁去健康,你会露出怎样的,叫我饱腹的表情?’
盛年面无表情地,捂住了鼻端。
人的爱与恨,是否永恒相伴,纠缠无休?
就如乌鸦爱宝石,猫要钻纸箱子。
盛年每一个所喜爱的,也都成为他抑制不住,想要刺伤的!
盛年如此、如此、如此——努力。
与苏梦枕共处一室之下,按捺自己将他碾碎、看他坠落的欲望,便用尽了盛年全部的理智。
床沿边,苏梦枕身后,盛年忽然走到苏梦枕跟前。
他蹲下,一手按住梦枕左腿的膝盖,另一手从那条空荡荡的裤管往上,直到覆上苏梦枕的胯。
苏梦枕愣道:“你还要做什么?”
盛年微微抬脸,看向苏梦枕,道:“把裤腿捋上去,我看看你的腿。”
苏梦枕顿了顿,依言动作。
盛年看着苏梦枕低下来的脸,脑中想的、眼前见的、耳边听闻的,却全是两年前决裂那日,八师巴那落泪的、眼眸破碎的面庞。
存了快两年的美餐,被盛年一遍一遍重新咀嚼,做盛年的止瘾药,救之前的白愁飞逃出他的毒手。
救现在的苏梦枕,摇摇欲坠地,万幸逃过他的毒手!
苏梦枕把裤腿捋上去,露出其下因为长久卧病,肌肉略微萎缩的、干瘦的左腿。
和另一条,几乎从大腿根部截肢的右腿。
盛年低首,一把握住了苏梦枕的左腿脚踝。
脚踝被带着寒意的宽大手掌环住,苏梦枕顿时被激得一个瑟缩。
盛年将他拉住,低声道:“别动。”
苏梦枕强自忍耐,勉力保持左腿的静止。
却感受到那生有笔茧和箭茧的手掌扣住脚踝的触感,和略微潮湿的、泛冷的手掌。苏梦枕甚至可以在脑中临摹出那只手掌的形状,复刻那枚格外有力的大拇指弯曲时的力度。
然后,眼看着盛年手掌移动,以虎口一圈圈比量,寸寸缕缕地往上,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