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的地位,不需要看人脸色。不,他要比徐庚更强,皇帝的脸色他亦不想看,前人又不是没有过先例。
周锦钰没有拒绝大伯抱着自己,比起被抱着丢人,他更不想在人前犯病。
小侄子埋首在自己肩颈间,憋喘声越来越粗重,周大郎加快脚步,快到住处的时候感觉到一股暖热浸湿了自己的手臂……。
周锦钰紧闭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难受的同时却又不由松了一口气,至少,他没有在外人面前如此难堪。
这边,周二郎与徐庚、冯明恩二人见礼应酬,如今他风头正盛,冯明恩虽对他有意见,也要避其锋芒,皮笑肉不笑的假客气;徐庚则笑着夸了句“后生可畏“,叫人看不出深浅来。
到了徐庚这个地位的人,深谙说话的艺术,不会随便说,通常也不会有话直说,给人诟病的把柄。
周二郎心思灵敏,咂摸着“后生可畏”四个字,惶恐道:“周凤青如何担得起首府大人如此赞誉,只不过是为陛下办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尽心竭力之下侥幸没有出丑而已。”
对方明为夸奖,实则有警告威吓之意;满朝文武一多半儿都是徐庚的人,一般人对上他的威胁警告,难免不会心生恐慌。
徐庚就是要趁他羽翼未丰,让他一点点对自己产生畏惧,不敢有对抗之心,从心理和气势上压制住他。
不成想周二郎竟敢当面回敬他,对方的话说来是谦虚,实际上不无挑衅之意!
周二郎想得很清楚,首先:他要取代的是徐庚的位置,两个人是天然的对立面,断无共存的可能。
其次,一开始他是想着慢慢蛰伏伺机而动的,但显然皇帝不允许,皇帝断然不想再培养一个徐庚出来,皇帝可以赐予他权利,却绝对不会允许他慢慢建立威信培养自己的势力。
再者,端王的拉拢才是他愿意一开始就与徐庚站对立面的依仗,徐庚要对他动手,皇帝和端王都不会袖手旁观。
皇帝和端王想要利用他,他亦可以反过来利用皇帝和端王对付徐庚,三大势力互相消磨,打破现在三足鼎立的局面也才可能有他的机会。
冯明恩嘴角儿不屑:年轻人,仗着办了两件漂亮事儿,皇帝宠信,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徐庚原本还对周二郎有几分忌惮之心 ,听他如此说话,反倒宽心了,弯了弯嘴角儿,笑而不语,带着冯明恩离开。
冯明恩心里越发敬重和佩服徐庚的格局肚量。
见二人离开,周二郎迅速转身,大步流星急匆匆往住处去,眼见着到了住处,却是迎面碰上大步而来的总管太监魏伦。
魏伦笑道:“周大人,咱家正要寻你呢,陛下午睡起来,要找周大人陪着下棋。”
周二郎只得跟随魏伦前往永和帝居处,打起十二分精神,边陪着永和帝聊天儿,边下棋。
往日里下棋,君臣之间言笑晏晏,魏伦在旁边儿瞧在眼里,才越发觉得周二郎值得自己投资,言谈举止既有文人的风骨却也并非执拗固执的迂腐之人,颇懂变通之术,在帝王面前媚上拍马也是有的,却并不招人讨厌。
今日不知怎地,周二郎明显有些反应迟钝,好几次都没有接住帝王的话头儿,永和帝微微皱眉,面露不悦道:“周卿心里有事儿,今日便罢了吧,改日再下。”
周二郎反应过来,面色惶恐,慌忙跪下请罪,永和帝让他跪了好一会儿,才命魏伦扶他起来,喝了口茶,才淡淡道:
“说吧,是什么事儿让你在朕面前都失了分寸。”
周二郎自然不会说忧心儿子,在皇帝心里,你得把他放的比亲儿子重,甭管真的假的,态度必须得放到那儿。
他道:“ 陛下恕罪。”
微顿,“微臣刚才吃过午饭,四处走走,发现今年这个时候天气或许较往年气温要高,树叶子半黄不绿,并未曾有多少掉落,围场中林木幽深,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