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巷子里只有你们俩个人,冰冷潮湿的白雾缭绕到腰左右的位置。
他偏着头看你,墙壁上幽灵般的瓦斯灯在他玻璃珠般眼睛里亮起一点寒光。
你绕过他抬头看了看,在这阴暗惨白的巷子内前方几步,有块竖向招牌正在雾气中发光。酒吧名称「Lupin」下面的背景色是红色,看着叫人产生一点虚幻的暖意。
“要去的就是那家酒吧吗?”你问他:“你会在里面喝酒吗?治君喜欢喝什么样的酒?”
你同样歪头看他,乌黑的长发顺着脸颊滑下来,你眼睛眨也不眨,毫不退让地和他对视。
他和你对视了片刻,忽然收回目光,不带感情地开口:
“巴麻美,横滨国立高中三年级学生。一年半以前和双亲出游,途中遭遇了车祸。她的父母都在车祸中丧生,只有她奇迹般地生还。”
“那次事故之后,巴麻美的社交急剧减少。在变得不合群的同时,她突然之间对枪械展现出极大兴趣,多次前往图书馆借阅制造枪械相关的书籍。”
津岛修治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一沓资料,把最上面的一张市立图书馆借阅记录递给你。下面露出来的,是从监控录像里打印出来的照片:
“横滨市的监控并不多,位置也非常分散。我本来没抱希望。但巴麻美小姐的活动范围之广,实在是令我也不能不感到惊叹。”
“3个月内,她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全市各地的摄像头下。不光入镜角度有时匪夷所思,像间隔不到20分钟就从城北的摄像头下消失,出现在城南的记录,光是摄像头就拍到了2次以上。”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你,似乎在观察你的神情。
你始终微笑,嘴角的弧度没有丝毫改变。
“还有晓美焰。”【津岛修治】于是继续把纸又翻了一页。
“资料显示:晓美焰在3月9日才办理出院手续,几天后身体素质却强悍到足以打破县内记录。因为好奇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试着查了一下。”
“3月7日,医院走廊上的监控拍到晓美焰进入病房的场景,她只穿着病号服,身上没有任何饰品。直到出院为止,她没有离开过病房。除了医生护士,也没有其他人来探望过她。”
他扯了下嘴角,笑容莫名让人感到身上发冷:
“但到3月9日出院时,她手上却忽然出现了这枚戒指和指甲纹——我去问了为她办理出院手续的人,因为很少见到这样的指甲,那名护士小姐记得很清楚。”
“我尝试着调查了7号到9号之间的所有监控录像,结果居然在8号晚上,一家大型商场的地下仓库入口发现了晓美焰小姐。要知道,那家商场和她所在的医院中间可隔了十几个街区——”
说到这里,他手里的资料还没有翻完。光看那沓纸的厚度,他做的事前调查估计比你想得还要多。
你的假笑维持不下去了,不耐烦地打断他:
“所以呢?”
你隐约感觉到自己这次可能失策了。他不但比你想象中要聪明,能做到的事情也远超常人。
“彩加,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呢?”他背对着那块招牌站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你能察觉到他的视线始终落在你的身上:“不要再说是「异能力者」了,我不会相信的。”
混合了烦躁惊慌的复杂情绪在这一刻攀升到了最高点。
有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相信?”你反问他,明明是怒意在喷薄而出,脸上却克制不住地再次开始微笑:“你该不会说自己就是异能力者吧?”
他竟然沉默了。
“……啊?”
他妈的,还真是啊?
你这次彻底气笑了。
周围的雾气与黑暗将你们团团包裹住,他就站在你面前,挡住了远处的光。所有感情在这里被无限地放大,漆黑的漩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