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的军装可比不上后世的好看。
因为纯棉很难烫展, 所以凡人穿上总显得鼓鼓囊囊,但冷峻家条件应该不错,大概率还有保姆, 他的军装,陈思雨每次见都烫的笔挺, 且还颜色鲜亮。
他竭力的展示自己的温和,但通身上下, 却透着股子渗人的冷寒。
人如其名。
看陈思雨朝自己走来,冷峻把负在身后的手拿到了前面,那是一个圆乎乎的, 酱红色的,肘子样的东西。
它叫松仁小肚, 其原材料, 是长白山上的黑野猪肉,加上当年的,净了壳的松仁,再佐之以绿豆淀粉,蒸好以后再熏, 熏出来的火腿肠。
这种火腿肠,既有野猪的风味肉香, 更有松仁的甜香, 还有绿豆的清香, 又因为高蛋白低脂肪,能补充体能,在将来, 也是逢年过节时送人的佳品。
那是徐莉送给陈思雨的。
她一摸兜, 绿书包磨损了底子, 里面的东西全掉了。
既东西在冷峻手里,就证明刚才在歌舞团喊她的正是他,而他也是一路追她到的三里桥,那么她假借他的名头虎假虎威的事,他肯定也听到了吧。
可惜了,陈思雨以为能在冷峻面前多塑造一段清纯小白花的人设了。
岂知人设总是崩于猝不及防时。
不过就算人设崩了,能利用还是得利用,她接过火腿肠,温声:“谢谢哥。”
毛姆傻眼了:陈思雨还真有个四个兜的,情哥哥?
王大炮下巴都掉了:本以为她只是缠上了高大光,没想到一家三代空军,空院的传奇人物冷峻居然也给她缠上了,那高大光呢,被她踢了?
他跟高大光认识,改天必须去跟高大光喝场酒,安慰一下高大光。
再一起痛斥这个朝三暮四的小尖果儿,呸,不要脸!
冷峻抬眸扫了一圈院子,目光停在毛姆那件被烧了大半的寿衣上,顿了片刻,低声说:“小陈同志,这个肠子容易坏,不要省,尽量两天吃完它。”
他肯定听到她打着他的旗号招摇撞骗了,避而不提,是在假装不知道?
就叫她小陈同志时声音也小小的,就证明他并不想戳破她的诡计吧。
所以他清晰明了发生的一切,但是装了糊涂。
第一次偶遇的时候,陈思雨就知道他非常聪明,智商配得上他那张脸。
而既他装糊涂,她当然也乐得糊涂:“好的哥哥,我会的。”
看他要走,又笑着说:“哥哥,我送你。”
“不用了,回去吧,照顾好你的弟弟。”冷峻说。
望着小脸儿俏似春粉,两只大眼睛里却闪着顽皮光芒的女孩,冷峻本想表现的冷淡点。但声音却是连他自己都能觉察的温柔:“好了,不用再送了。”
陈思雨记得刚才在楼梯间碰到的是两个人,此时一看,果然,还有个衣服皱皱巴巴的,也是四个兜军装的军人在远处,伸长了脖子看这边。
那人是原身认识的人,名字叫何新松,也在空院飞行队。
只是面熟,没有打过招呼,陈思雨当然就不会多理会。
而他还有个身份,是冷峻的战友兼发小。
此刻,何新松也踮着脚,好奇又八卦的朝四合院里张望,看冷峻一脸闷的走来了,问:“哎,首军院的陈思雨咋喊你叫哥,是亲哥哥,还是情哥哥?”
首军院的陈思雨满北城闻名,花名在外,有很多哥哥的。
不过军区领导们彼此都是战友,而冷峻其人,不是个玩花活的。
真说玩情哥哥那一套,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何新松猜另一种可能,他说:“陈思雨喊别人叫哥正常,但喊你叫哥,这是个大稀奇呀!”
冷峻的姐姐冷梅一直在歌舞团工作,所以冷峻经常去歌舞团,不用问,只用听的,都听熟陈思雨了。
他甚至有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