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您瞧谁来了?”鲍全人未至,声先到。
刘子岳坐在太师椅上,面前的案牍堆成了小山, 听到鲍全这大嗓门,他连头都没抬,只是揉了揉脖子,翻开下一本卷宗。这是并州府库的账目。
红莲教洗劫了府库, 府库的财物流失。收复并州后, 抄没了部分红莲军或其走狗财物,能寻到主人的物归原主,寻不到的便充入了府库,因此现在并州府库的账目是一团乱麻,下面的人理了好一阵子, 才将账目送了过来。
刘子岳看得眼花脑胀, 只想快点看完, 哪有空搭理鲍全, 直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臣穆庆见过平王殿下。”
穆庆两个字如同一缕清风破开迷雾, 让刘子岳浑浑噩噩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他蹭地推开椅子起身几步上前拉着穆庆,激动地说道:“穆大人,你总算来了,一路上辛苦了, 来,请坐,我跟你说一说并州的情况。”
“殿下, 这, 这不合规矩……”穆庆推辞, 但敌不过刘子岳的力道。
刘子岳直接将其推到桌案前坐下,指着如山的卷宗一一介绍:“这是并州的账册,原先的在这儿。还有这一沓是并州的户册,此次红莲教之乱,并州损失了三千余人,还有这是抄没的房屋、田产等物,这是……”
穆庆刚进门脑子里就被塞了一堆的东西,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翻看起了府库的账目。
总感觉哪里不对,但穆庆又说不上来。
直到第二天,刘子岳带着鲍全来跟他辞行,看了一晚上卷宗,恍恍惚惚的穆庆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甩了个大大的烂摊子。
他赶紧拉住刘子岳,情真意切地说:“臣久闻殿下大名,仰慕已久,有些问题想要讨教殿下,可否请殿下再多留几日?”
刘子岳急着回去,厌倦了这没完没了的琐碎公务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他这次出门太久了,已经好几个月了,连过年都没能回去过,而且冉文清、鲍全也都跟着他走了。
虽说兴泰还有郭诚、陶余等人看守,也有于子林帮忙盯着,出不了什么大事,但时间太长,总归有些不大放心。
因此这边的事一有人接手,刘子岳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去了。
但看穆庆这副殷切又迷茫的样子,本就有些心虚的刘子岳也不好拒绝,笑道:“讨教谈不上,穆大人有话直说,过两日我得回去了,这次出门实在是耽搁太久了。”
穆庆笑呵呵地说:“两天足矣,臣有些疑惑,需得劳烦殿下替我解惑。”
然后鲍全就看到自己已经准备跑路的殿下又被绊在了书房,跟穆大人讨论得热火朝天,连膳食都是仆人送进去的。
花了整整一天,刘子岳将要交接的事情都跟穆庆说得清清楚楚了。
穆庆感激地说:“殿下已经将工作做了一大半,辛苦了,臣实在是愧疚。不过臣还有一事想与殿下商量。”
刘子岳嗓子都有点哑了,懒洋洋地掀起左眼皮:“穆大人请讲。”
穆庆道:“臣听闻,连州、高州大规模种植甘蔗、棉花等作物,让当地百姓过上了富足的生活。臣观并州清苦,百姓生活艰难,殿下,可否在并州也大规模推广这两种作物?”
一州种植推广什么作物,哪需要问他啊,他又不是什么农学家。
刘子岳明白穆庆向他征询的原因,穆庆真正想问的是刘记商行能否收购这些棉花甘蔗。
农作物这种东西,种植从来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销售出去,千年后普通的农民都面临着这个问题,更何况现在交通、通信极不发达的古代。
穆庆是公孙夏举荐来的,自己人。刘子岳不跟他打马虎眼,直接道:“穆大人,甘蔗、棉花属于经济作物,种植的利润确实比粮食作物更高。但高州、连州临近码头,海运方便且成本低,但并州不同,并州离最近的码头也有好几百里,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