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去。”
林煜垂下眼睫,一时没吭声。
一方面他心里希望贺沉能陪着自己,但另一方面,他又担心那东西会再次猝不及防地出现。
他很清楚,那东西将自己视为所有物,对他顶多就是做那些下流无耻的事,并不会真正伤他性命。
但它会对别人下死手,他不能再让贺沉陷入那种危险的境地。
没得到回应,贺沉问道:“不想我去?”
林煜下意识否认:“不是。”
“那就是……”贺沉盯着他的脸,“担心我?”
林煜抬眸,望进那双幽沉的眼睛里:“跟我待在一起,你不怕再有生命危险?”
贺沉笑了一声:“我长这么大,没怕过什么东西。”
他说这话时语气并非那种狂傲不羁,面上神情也一如往常地平淡。
但不知为何,林煜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忽然安定下来。
“嗯。”他不禁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一起去吧。”
贺沉的眼神愈发温柔:“好,一起。”
这时林煜想起最重要的那件事:“对了,我给你的驱邪符,你带在身上了吗?”
“带了。”贺沉应声,“就放在口袋里。”
他当然不会说,驱邪符早已被他压到了床底。
他本来是打算让其化为灰烬,但转念一想,这些符箓是他的乖乖亲手滴上的血,他舍不得浪费。
尽管沾了血的黄符会灼伤他,但那又怎么样呢?
*
托李彦辰的福,林煜很快就打听到了周政所在的医院。
在贺沉的指导下,他挑了一些新鲜水果,两人一起前往医院探望病患。
周日医院里人来人往,贺沉一只手拎着满满当当的水果,另一只手护着他,替他阻挡人|流的冲撞。
按照护士给的房间号,推开病房门,坐在床边的魏书回过头来。
他愣了一下,猛地站起身:“你们怎么来了?”
“昨晚听李彦辰说你的朋友出事了,我们刚好顺路,就想来看看。”贺沉放下水果,“他怎么样了?”
“医生说是脑震荡,没有其他损伤。”魏书的声音低下去,“但不知怎么回事,人就是醒不过来。”
从林煜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没什么表情,情绪也基本没有起伏波动,活得像一台精密的计算机。
但此刻,谁都能看出他内心深处的惶恐。
林煜不太擅长安慰人,只能试着提供解决方案:“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帮他转院,请权威专家会诊。”
魏书沉默片刻:“他付不起高昂的费用。”
“钱不用他出,这你不必担心。”林煜看向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人,“他的家人呢?”
“他父母都去世了,只剩一个弟弟。”魏书推了推镜框,“前段时间兄弟俩闹翻了,弟弟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到现在还没回来。”
听完这番话,林煜只觉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
“能想办法联系到他弟弟吗?”贺沉若有所思道,“也许弟弟回来了,他也就醒了。”
“我试着联系过,手机号码打不通,其他同学也不知道人跑去了哪里。”魏书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哥又当爹又当妈把他拉扯大,每天打三份工供他读书,没良心的东西。”
“你再试着找一下弟弟。”林煜眉心微蹙,“如果两天之内人还不醒,我找人联系转院。”
“林煜,你——”魏书看着他欲言又止,“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都是同学,你就当我……日行一善吧。”林煜转身往门口走,“随时联系我。”
贺沉跟着转身,几大步就追上了他。
“那东西可真是会挑人,一挑就挑了个可怜人。”林煜垂着眼眸,表情很冷。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尽力而为。”贺沉轻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