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头发。
他转身想跑,却被另一波愤怒的群众给拦住了。
群众把他当成了刽子手,此时眼中的火焰,眼看就要将他点燃。
但马干事真是冤枉的,他没想杀人,只想让陈思雨无法跳舞。
但偏偏这话他还没有办法说出来,因为他得到的只是一个口头指示,不论背后的人,还传话的那个人,当看到群众如此愤怒时,是绝不可能承认的。
而如果说马干事哪里错了的话,那就是,他不该那么信任轩昂。
他恶狠狠的盯着轩昂,而那看似天真的男孩,也正恶狠狠的回盯着他。
马干事还不想放弃批评会,他想冲出去,去找人来帮自己。
而就在这时,一直冷冷盯着他的轩昂突然振臂,高呼了起来:“批评会,批评会,给马干事开批评会!”
马干事终于发现了,这男孩不但不单纯,而且他的心机极深!
他被迷惑,被欺骗了。
马干事呲牙咧嘴,心说等脱了困,他非找个没人的地儿,打死陈轩昂不可。
而小将们,也正想着该如何宣泄愤怒呢,当有人喊出批评会三个字时,立刻就有人附和了:“对啊,想杀害革命烈士的后代,你要看我们小将们答应不答应,马干事,今天的批评会就批你们思想委,罔顾人命,杀害忠良!”
马干事回头一看,是北城第一小将方小海。
他逮了马干事还不算,高吼说:“去,把思想委的叶主任也押来,一起批!”
台子是已经搭好的,而当气氛被点燃,批谁不是批,斗谁不是斗。
小将们可是上能斗天,下能斗地,入海能斗龙王的。
于他们来说,不论谁犯法,斗死无罪!
有几个小将兵分一路,就跑市思想委,提人去了。
而像方小海这种脑子缺根弦的,狠起来,是一般人想不到的。
马干事终于想到了救自己的办法,他大喊:“小海,咱是自己人,我可是你爸的朋友,你斗了我,你爸会收拾你的!”
陈思雨很疲惫,火已经点着了,任它燃着,现在她得回家休息了。
但她转身还没走多过,就听到方小海在喊:“对呀,还有我爸呢,再来几个人,去东城区思想委,把方主任绑来,今天咱们要大批一窝!”
马干事目瞪口呆:这娃疯了吧,连亲爹都敢批!
但小将们更乐了,有几个已经冲出去了:“冲击思想委,活捉方主任!”
陈思雨冲进人群,把方小海拽了出来,吼说:“小海你疯了吧,你爹好好儿的,你斗他干嘛呀?”
方小海一把搡开陈思雨,高举拳头说:“要不说咱党性高呢,老子的爹算个屁,妈犯了错误,老子也一样斗,老子要武斗,武斗!”
小将们一个个的全举着拳头:“武斗,武斗!”
愤怒的群众仿如洪流,也喊起了口号来,而陈思雨,被挤到了路边。
就冲他们的愤怒,马干事今天不死,也得掉层皮。
方主任有点冤,陈思雨想帮帮他,但就好比当滔天的洪水袭来时,人力无法阻止它一样,而当人们的愤怒被点燃时,普通人是无法将它熄灭的。
陈思雨很同情方主任,但帮不了他,只能默默在心里帮他点根蜡烛了。
对了,还有她俩小徒弟呢。
当人群散开,街上终于安静了。
突然,清脆一声耳光响,是包大妈,指着远去的队伍说:‘你个傻丫头,瞧见了没,要是陈老师被定成走zi派,这会儿挨批的就该是她了。”
程丽丽捂着脸,抽噎着,不语。
赵晓芳懵懵乎乎的,犹还说:“马干事说了,就只批评一下陈老师,不会武斗她的呀。”
包大妈气的直跺脚,扬手,又想打程丽丽。
陈思雨拦住了,说:“算了吧,包大妈,让她俩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