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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兰做错了事,不敢和他硬着来,只能劝他。
周向北有些动摇了,那一百五十块钱,他不吃不喝要挣半年才能还清,可他咋能不吃不喝啊,还有娃们上学……之前家里每个月的钱都花干。
这一百五十块钱他要还到啥时候啊,能不能找到人借到这些钱,都是个问题。
他有想过去找张国生,和他说说,钱先欠着他的,可他不屑去求张国生那样的人,再说了,张国生也不可能会愿意。
据他对他的了解,那就是个小人,钻营的小人。
以前干这些事的人,现在也都好好的……厂子也没出啥事。
……
周向北一夜没有闭眼,双眼熬的通红通红的,赵玉兰软硬皆施的和他说了一夜,给他做思想工作。
“你要是不签,那就是傻。”
赵玉兰把饭碗放到他面前,还想和他说啥,见婆婆王翠芬从屋里出来了,连忙闭上了嘴。
“娘,快坐下吃饭吧。”
赵玉兰殷勤的把筷子碗都给王翠芬摆好。
王翠芬坐下,就开始挑刺,
“你咋还不去上班?\"
“娘,我这就准备去哪。”
赵玉兰连粥都顾不上喝,直接掰开一个窝窝头,往里夹了一根咸菜丝,然后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她出门后,没有走远,而是站在大杂院外面等着周向北出来。
他还没给她个准话哪,她的心就放不进肚子里。
终于,周向北出来了,赵玉兰连忙迎了上去。
“你到底帮不帮他,你不帮他,我就一头撞死在这。”
赵玉兰发狠了,指着旁人家的墙壁说道,
”我自打嫁给你,就伺候你,给你生娃,你不能没良心,不就是让你在那张纸上写个自己的名吗,又不是害你,又不是让你去死,又不是让你贪厂子里的钱。
你这么正直,厂子知道吗?它能给你钱吗?正直有个啥屁用,还不如这钱来的实在,这钱至少能买东西,填饱肚子,能给娃上学用。
再说了,旁人都这样干……你为啥不能干?
要是我的名,能值一百五十块钱,我就不睡觉了,天天在纸上写我自己的名,多值钱,顶半年的工资哪。“
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周向北就是胆子小,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她们家现在过的这样紧巴,都是因为周向北胆子小,傻,脑子转不来弯。
要是他有那个张国生一半的胆子,恐怕她们早就搬出这个好些人合租的大杂院了,搬到独门独户的院子里,过的比这强多了。
周向北看着赵玉兰,眉头紧皱。
“我就干这一次。”
周向北被赵玉兰逼的没法子了,他只干这一次,绝不会有下一次,他这次是为了他这个家。
他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觉得自己能像以前旁人那样,不会出事的。
“行行行,就干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给你乱揽下事了,我保证。”
赵玉兰喜极而泣,这下,她算是能给吴小燕一个交代了,不用还那一百五十块钱了。
……
牛沟村。
“娘,你说你们这是图啥啊?大牛她亲姑姑不就在城里吗?过的还那样好,叫我说,咱干脆把咱的大牛给他姑姑送过去,让大牛在城里上学,以后像他姑父那样,也当个技术员。”
赵玉兰的弟媳妇刘二芳穿着一身的确良的红褂子,描眉擦红的,还用火钳烫弯了头发,在牛沟村这个穷地方,显得不合时宜的时髦。
赵玉兰的爹赵老根倚在墙根一堆玉米杆子窝里,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正在给孙子大牛逮头上的虱子,他们一家聚在一起,正在说大牛上学的事。
大牛是他们赵家唯一的男娃,金贵着哪,所以他上学,是赵家的头等大事,就连赵玉兰的大姐和小妹都给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