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之。”
天子想动张居正提拔的官员一事,吴兑也早已收到了消息,他其实也有准备——张居正离朝之时,他心中自然也有不安,但柳贺入阁之后,吴兑却稍稍放下了心。
无论如何,柳贺是一位很靠得住的官员。
他平时与柳贺接触不多,但这一回和柳贺说起兵事,柳贺既不推诿,反倒将兵部诸事宜道得分明。
那便意味着,他着实是下过功夫的。
……
柳贺正要去文渊阁和张四维几人商议边饷的事,刚到门口,就见王锡爵匆匆往外走,柳贺将他拦下:“元驭兄,何事这般匆忙?”
王锡爵道:“还不是为了永宁公主的事。”
柳贺闻言也是沉默。
阁臣们每日要办的事太多了,别的不说,就是天子不肯认王恭妃一事,这本身属于天子家事,阁臣插嘴总显得不伦不类,可太后偏偏要他们发声。
此事涉及皇嗣倒也罢了。
可永宁公主的大婚却也要他们关心。
永宁公主是天子的胞妹,李太后的女儿,李太后对她虽不如对待天子,却也十分关心。
柳贺道:“可是公主择婿有眉目了?”
王锡爵道:“此事交由司礼监和礼部共商,听闻冯保为公主择了京中富商为婿,其父曾任兵马副指挥。”
听完王锡爵解释,柳贺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问道:“此户人家可是姓梁?”
“正是,泽远也听说了?”
柳贺心道,他并不是听说的,只是上辈子看到明朝故事时,因为这位公主的经历过于离谱,他多看了两眼,便将这故事记下了。
大明朝的公主其实也过得艰难,驸马不能从高官大族中择取,即便驸马家中有人为官的,也不允许出仕。
因而李太后的妹妹可以嫁给伯、侯门第,她的亲闺女却只能挑选一个普通人家。
这事交给冯保去办,冯保收了好处,居然选了一位得了痨病的梁邦瑞为驸马,梁邦瑞在婚礼上当场吐了血,又被太监宫女们欺负,不久后便归了西,永宁公主成婚一个月便当了寡妇。
明朝本就待女子极苛刻,对公主更是如此,之后永宁公主没有再嫁,二十多岁便过世了。
柳贺在王锡爵耳边低语了一句,王锡爵听后眼睛睁大:“此事我从未听过,泽远是如何得知的?”
“元驭兄,具体情形如何你不必多问,将此事告知大宗伯便是。”柳贺道,“我这边再派一二人马去查,一查便知。”
文官们之所以不愿意和太监打交道,也是因为太监本身就十分变态。
“我立即过去。”
柳贺不愿告知他是何处的消息,可他一贯相信柳贺,知晓对方没有必要在这事上说谎,王锡爵便立刻去找了余有丁。
冯保做了亏心事,礼部完全没有必要蹚这趟浑水。
柳贺又派人去找了张简修。
张居正归乡后,在礼部任主事的张敬修回乡侍奉他,张懋修、张嗣修及张简修都留在京城。
张允修如今仍是锦衣卫官,自张居正卸去首辅一职后,张家兄弟的待遇确实不如以往。
但柳贺和张家兄弟的关系倒是一日比一日好了。
查这种事,自然是锦衣卫更为方便。
柳贺找上门,张简修没有犹疑,立刻叫人私下里去查了,梁家虽有人任过官,在京中却并非大户,如今其实就是普通百姓,锦衣卫去查自是轻轻松松。
不过锦衣卫被东厂管教了许久,见了东厂番子都十分畏惧,柳贺因而叮嘱张简修小心些。
果然,不过一日,张简修那边便来了信,柳贺回忆起的事情果然是真的。
柳贺便领着张简修去了礼部,又将余有丁叫上。
人证物证俱是齐全,王锡爵与余有丁算得上见多识广了,看到冯保这般操作仍是一脸迷茫。
若在张居正柄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