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出自《孙子兵法·军争》一篇。”
“祸不妄至,福不徒来。”
“此乃《史记·龟策列传》中之句。”
“夫听者,事之候也。”
“《史记·淮阴侯列传》。”
“……”
方脸士子连考了柳贺数句,却都被柳贺一一答出,在场士子不禁感叹,柳贺制艺虽不长,但就这份博学的本领也胜过不少人了。
“这柳贺可是府城人?”
“非也非也,他是西麓乡下河村人,丹徒县试前十中,独他一人出身乡间。”
“那为何将他与靳家茅家公子放在一处?”
镇江府城中的士子想见知府一面都不容易,更何况出身农家的柳贺。
众人之所以怀疑,是因为柳贺在府城士子中没什么名气,但柳贺若真是西麓乡人,他家又不在府城,如何能在府城士子中有名?
且柳贺县试也是取了第七的,和府试不同,县试可是足足考了五场。
众士子对柳贺的怀疑已打消了,方脸士子却依旧有些不依不饶:“我再问你一道,此题困扰我日久,若是柳兄也能答出,我便认你这府试第二。”
柳贺看向他:“在下名次无需兄台承认。”
柳贺这话虽说得不好听,却是大实话。
柳贺的文章是知府点的,名次是知府给的,与这方脸士子毫无干系,他已落榜,却作出一副柳贺名次由他定的模样。
“今有兽,六首四足;禽,四首二足,上有七十六首,下有四十六足。问:禽、兽各几何?”方脸士子不管众人反应,直接抛出了这个问题。(注)
众士子:“……”
柳贺:“……”
这不是道鸡兔同笼问题吗?
“郭兄,考文章便考文章,你考禽兽做什么?”
人群中不知谁吼了一句:“禽兽出禽兽题呗!”
方脸士子脸一阵羞红,却仍是重复了一遍问题:“禽、兽各几何?”
柳贺微微一笑:“禽七兽八,这位兄台,我答得可对?”
方脸士子这下再无话可说,他未料到柳贺连算数题也能解,本想给柳贺一个下马威,看他羞窘难堪的模样,眼下在众人面前难堪的却成了他自己。
柳贺视线则看向四周众人:“在下自问读书以来不敢有丝毫懈怠,虽闻道有先后,但昌黎先生也说过,术业有专攻,在下于文章一道颇有心得。”
“此次府试,在下侥幸能获知府青眼,个中辛苦自己心知,在下以为,文章是否精雕细琢不能以制艺时间长短来判定。”
“本就如此,有人五岁就开了蒙,十年中却只浪费光阴,恐怕还不如旁人一年之功。”
柳贺出身乡间,却接连取得县试前十与府试前十,这已令不少士子佩服,且方脸士子最后的问题堪称刁难,柳贺却一派从容气度,与方脸士子的急切形成鲜明对比。
“在下许春年,乃是此次丹阳县试前十,与柳兄同场考试,交卷时府尊大人便盛赞柳兄文章。”
“姜士昌姜兄也与我等说,柳兄的破题他很佩服。”
众人闹嚷了一阵,郭姓士子也不再多话了,就在这时,一直在府衙外的书吏忽然道:“你们所说之事府尊大人已是知晓,各士子的文章原在府试张榜后由府学教授、训导等人集结成册印出来,到时你们也可看到。既然各士子有疑问,府尊大人特命我等将府试前十文章贴出,若还有疑问的,请士子各人找府尊大人说明,不许聚众纠集惊扰他人。”
说罢,书吏便与衙役几人一起行动,将府试前十的文章贴在红榜下首。
众人自是先看府试案首姜士昌的文章。
“当真佳文!”
“所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所形容的便是这等文章,难怪姜兄被知府大人亲点为案首,此等才学,我便是拍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