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宁栩博士毕业前, 宁阮结婚了,小半年后有了个孩子,取名季长安。
毕业后,他和景文收养了一个父母双亡的两岁男孩, 在起名字上犯了难。
这个男孩家里和景家是世交, 父母因为车祸去世了。与其说是宁栩和景文领养, 其实是张丽莉看那孩子可怜, 这么小就没了爸妈, 家里的老人也都生命垂危,家族里还纷争不断, 于是便和他们商量着收养了他。
张丽莉的意思是让孩子跟宁栩姓,但宁栩对这种事不怎么在意,完全没有上心。
倒是两个婆婆奶奶翻字典翻了大半天, 最终决定给他起名叫“宁随”,后来宁栩嫌这个名字念着拗口,又给改成了“景随”。
当然,拗口只是理由, 他真正的目的是——既然跟景文姓,那喂饭接送幼儿园什么的,以后统统甩给景文了,他乐得悠闲。
从景随两岁起,景文就当起了称职奶爸, 起早贪黑地亲自送早教班, 一口一口地给缺牙巴喂饭,尿床了吭哧吭哧洗床单, 一家三口到哪里都是他抱着孩子, 甚至一度被公司的员工夸大其词背后嘲笑。
那段时间, 景文连去公司都带着孩子,一度成为上上下下传颂的好老公、好爸爸模范。
宁栩呢,高兴了就教他几个英文单词,有空带他看看电影吃吃零食,基本上是个撒手掌柜。
然而就这么个情况,景随长到八岁的时候,最粘的竟然是宁栩。
他好像宁栩的娃娃挂件,走到哪里都要跟着,比吃罐头还要粘人。
宁栩工作,他在旁边无聊到发呆也要陪着;宁栩健身,他就坐在器材上看着;宁栩喜欢吃什么,他一定要点同样的东西;就连宁栩上厕所,他都跟吃罐头一起蹲在门口守着。
有那么几次,景文实在是受不了了。
某天半夜,景随大半夜抱着枕头来找两个爸爸。景文毫不客气地把门锁了,火大地任由他在外面哭嚎到嗓子都哑了。
最后还是宁栩心软把他放了进来。
他本身对孩子并不感冒,可谁叫景随第一个叫爸爸的对象是他。
当天晚上,景文憋了一身火。
第二天早晨景随一走,他立刻原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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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俯身:“下次不准再放那小子进来。”
宁栩的声音断断续续:“你看着……不像是……不行的样子……你他妈轻点!”
“还有力气骂人?”
“你别发疯,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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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随放学回家的时候,爸爸一瘸一拐的,养父脸上多了几道抓痕,看着十分狼狈。
景随以为他们打架了,看起来好像养父受的伤要重一点,他怕爸爸伤心,没敢说也没敢问,只是幼小的心灵遭到了轻微的打击。
他本来以为家庭非常和睦,事情似乎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自打他稍微懂事后,养父的脖子和脸上就时不时有伤痕,爸爸也经常走路不稳、白天嗜睡,这在他看来可能是两人私下闹矛盾的表现。
终有一天他憋不住了,周末去奶奶家的时候委屈巴巴地跟奶奶告了状。
张丽莉一听这还得了,马上一个电话杀向景文。
景文咬牙切齿地解释了半天,她才弄明白尴尬的内幕。
张丽莉只好耐心地跟孙子解释:“你爸爸和养父很恩爱,那些伤……是他们工作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景随的眼睛噌地亮了起来:“他们没有打架吗?”
“没有,他们怎么会打架呢。”
随即他又紧张兮兮地问:“那他们的工作很危险吗?”
张丽莉干巴巴地笑了笑:“……有一点吧。”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