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民虽然舍不得,但他们在城门上亲眼看到楚国使臣的无礼,担心春申君和门客们的遗体会被折辱,只能让秦人带春申君和门客们赶紧离开。
“长平君,春申君交给你了。”城民哭喊道。
朱襄点头:“好,朱襄必不负所托。”
他和李牧上马,护在载有春申君遗体的马车旁。
廉颇踢了没存在感的大儿子廉符一脚,让廉符亲自为春申君驾马车。
呼哧呼哧骑马跑来追赶老父亲的廉符气还没喘匀,还没和朱襄、李牧行礼打招呼,就被老父亲催促去赶车了。
廉颇领军离开。
秦军表情肃穆,在号令中转身,整齐的队形丝毫未乱。
楚国的县城就在他们眼前城门打开,他们却在将军的命令声中,真的只是赶来接个人就离开。
军阵将朱襄、李牧和春申君护在正中间门,代替了原本主帅廉颇应该在的位置。
廉颇在战阵最前方领着队伍,朝着西北方而去。
县令和城民有的骑马,有的驾车,有的徒步,跟随在秦国的军阵后,送春申君离开楚国。
只走了十里地,发现没怎么掩饰踪迹的秦军身影的楚国边军将军,就率兵匆匆赶来。
这之前,他就让兵卒向楚王报告秦军来了。
见秦军居然往回走,他十分疑惑,大着胆子派人上前询问。
廉颇冷淡道:“我来接朱襄,护送被楚王赐死的春申君遗体离开楚国。”
他招了招手,军阵从中间门裂开,露出了中间门裹着白布的马车。
兵卒不敢置信道:“春申君怎么了?!”
廉颇道:“春申君被楚王赐死。”
兵卒使劲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
廉颇道:“赶紧回报你的将军,不要惊扰春申君的遗体。”
兵卒往马车又看了一眼,策马回报。
然后楚国将军亲自骑马来到秦军阵前,问道:“春申君被赐死?怎么可能?”
朱襄已经来到廉颇身旁,道:“春申君被楚王赐死,门客皆为春申君殉死,请放行。”
楚国将军看着朱襄那头标志性的鹤发,仍旧不敢置信:“你是长平君?你是来救春申君的吗?那为何……”
朱襄道:“春申君不肯离去。”
楚国将军深呼吸了几下,道:“我可以去送别吗?”
朱襄道:“请。”
他带着楚国将军来到春申君遗体前,打开了棺木。
楚国将军呆愣半晌,然后大声笑了出来,笑得泪流满面。
“真的是春申君啊。”楚国将军笑道,“那马背上的就是春申君的门客?”
朱襄回答道:“是。”
楚国将军下马,将春申君的棺木合上,然后割下马车上一块白布裹在手臂上,笑道:“我为春申君领路,哈哈哈哈,我为春申君领路。”
他再次上马的时候,看到了缀在秦军后面的楚国人。
县令骑马来到了马车旁,对楚国将军拱手一拜,一言不发。
楚国将军带着笑容和泪痕转身离开,命令楚军回转,为秦军开路。
他带了两千人来探查和骚扰秦军。这两千人原本是打算死战,不让秦军短时间门攻破县城,给后续援军提供时间门。
现在这准备与秦军拼死的两千楚军走在最前面,一万余人秦军走在中间门,春申君封地的楚人在队伍后面。还有得到消息的楚人不断从各地赶来,让这个队伍越来越庞大。
他们先到了韩国和楚国的边境。
韩国驻守的边军看到这么多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楚军要攻打韩国。
在得知缘由后,韩将心情复杂地命令韩军让开一条路,目送队伍离去。
一人道:“秦人和楚人都在为春申君送行,秦国信平君为春申君带路,秦国长平君和武成君为春申君护棺,春申君的名声大概会响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