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扎进他身后一棵“树”上。
锋刃扎进深处,有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
“树”疯狂挣扎起来,扭曲狂舞,树干之上睁开一双猩红的竖瞳。
赭色粗糙的褐皮在眨眼间蜕变成斑格状的鳞皮,幼儿小腿粗的尾裹挟着腥风向他们重重抽来。
——那是魔兽,是一条有拟态的幼蟒。
克莱斯特下马回身,长柄的大剑倏然出现在他手中。
特丽莎曾在船上反复教过他的那一式,如今被他完美复现。
闪着寒光的大剑从斜下抡起,在空中犹如划过一个满月,下一刻,克莱斯特转动手腕立刃,大剑将蟒尾下压重重砸进地里。
海妖的大力及锋利的刃当即将蟒尾切成两段,腥咸的血液浸湿了土壤。
克莱斯特出剑前一刻,特丽莎已然跳下马抽出了自己的大剑,但在他那干脆利落的一式之后,她忽的止住。
他还记得他教过他的技巧,实战中也表现得有模有样,甚至根据他新买的这把形制特殊的大剑,他将最后那下改为立刃。
这是难得的实战经验。
特丽莎谨慎的没有出手,精力集中在他和那条魔兽身上,戒备着准备在他不敌时再动手。
幼蟒吃痛,挣动间不管不顾的将自己从树上撕下来。粗长的身体微弓,呲出毒牙向克莱斯特缠来。
克莱斯特沉着的避开正面,大剑破空的倏倏声里,明亮的长刃被舞出危险的寒芒,幼蟒避之不及,眨眼间被斩成几节。
蟒血溅落,克莱斯特垂眸看着猩红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掌、剑柄往下滑落。
利刃斩开筋骨那微妙的阻隔、地上断做几截兀自弹动了几下的蟒身、空气中腥咸的血、粘稠的液体充斥在他手指和剑柄间的触感,都让克莱斯特心底的杀欲缓缓膨胀。
这是新奇的体验。
不是用歌声,也不是操纵旁人,而是他真切的,用一柄大剑收割了一条性命。
生命的热度在他指尖流逝。
——哪怕那只是一只魔兽。
身后特丽莎注视他的目光好像拥有魔力,如若无物却又重若千金的砸在他的脊背上。
混着一直萦绕他的饥饿感、想要得她爱意的渴求、以及新升起的杀戮欲望一起,那一瞬间搅成了一种新的难以言喻的滋味。
想要让她一直看着他,温柔的、长久的、专注的看着他,只看着他。
想要让她也对他说些甜蜜的话语,她或许不会说些复杂的情话,但那没关系,只要简单的几个字就好。
想与她做尽所有亲密的事情,太阳和月亮都会见证他们的结合。他们的身体都会打上彼此的烙印,任何一个陌生人,只要看到他们颈或者下巴的痕迹就会明白他们的关系。再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人还询问他们的关系或是觊觎她。
还想……吃掉她,与她彻底融为一体。
克莱斯特兴奋地眯起了眼睛。
“你还好吗?”特丽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就像被惊动了的蝴蝶,克莱斯特的睫羽颤动了一下。
只是一瞬间,如同被戳破的沙漏,克莱斯特从那种状态中抽离。
他眨了眨眼睛,再转回头时,眸光如往日一般清澈。
他有些无奈的皱眉,把手中沾满鲜血的长剑展示给特丽莎,“你每次也是这么狼狈吗?”
特丽莎哈哈笑起来,顺手丢给他一块布巾回道:“不,我大多时候说不定会更狼狈。”
他们的马是临时从马行买来的马,平日里不怎么见血,途中遇这一遭,受惊不小,特丽莎把他们往克莱斯特身边牵,他们犟着怎么都不肯过来。
特丽莎嘶了一声,“看来下次我们得挑些胆大的马,不然路上骑到一半就变成马骑我们了。”
克莱斯特一边擦去手和大剑上的血液,一边回道:“希望它们这一路可以快点成长,不然还真的是。